那人關你們房間去,幹不gan你看看人再說!”
我把脖子一耿道:“不行!你前腳關進去我後腳就給你打出來!不信就來!”
劉斌說道:“這樣,也不讓你吃虧,進去一個換出來兩個怎麼樣?至於那個事再說,這樣行了吧?”
我一想,等下那個小弟還要回來,在進來一個出去兩個,那麼我的房間就只有十三人了,好啊,我不吃虧呀!就說道:“這還差不多!就這樣吧!”
劉斌怕夜長夢多,趕緊開我進去了。
下午的排頭已經開完了,大夥都在房間裡走圈,老馬看我進來,就象狗一樣湊上來嗅嗅,笑嘻嘻地說道:“老大,好像外菸的味道啊,一定很過癮吧?”
我一把推開他,走到我的位置靠牆坐下,他跟過來挨著我坐下,笑嘻嘻地看著我。我說:“等晚上吧,馬上坐凱迪拉克那小子進來,還有個新戶頭要來,再調出去兩個,這樣咱監房就鬆快了,晚上吧,吃完晚飯,大家可以嗨呸一下。”
老馬點頭說道:“好好!”
這時,前面的鐵門開了,陳國慶把那個小赤佬送了回來,同時還進來個新人,把我們房間裡面的兩個老官司帶走了。其實在裡面當老大的,是不喜歡自己的房間裡面有太多的老官司的,老官司很難管,稍一不留神,他就會翻你的船,所以剛剛我也跟劉斌說了,往出調就把兩個老官司調出去,這樣我的監房就少了兩個刺頭,就會少了很多是非。
一陣忙亂過後,陳管教鎖上門帶著兩個老官司去別的監房了,大夥連忙幫那個小赤佬從前面接熱水給他洗澡,就像接待凱旋的英雄一樣,反倒是剛剛進來的傢伙每人理會,一個人蹲在進門旁邊的靠牆處。
我對那人喊道:“你,新來的,過來。”
那人過來了,很老實地蹲在我面前,我看了看他,一張白淨的臉,很討人喜歡,看上去像個學生,年紀也不大。
我說道:“把你的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那人愣了一下,遲疑地伸出手來,我伸手把他的兩隻手手心朝上,仔細地看了看,又把他的兩隻手翻過來,看了看手背,看完了,我說道:“你在外面挺能打的啊!你的手背拳鋒骨節處都是疤痕啊,沒少打人的顴骨、眉骨和牙齒吧!”
那人笑了一下,說道:“老大,俺認識你!”
我說:“什麼?你說你認識我?”我有些疑惑。
那人接著說道:“輝哥是吧,俺是安徽幫於奇勇的手下,那次在閘北茶房槍戰就有俺!”我的頭一下子大了!怎麼會在這裡遇到安徽幫的傢伙,上次那個勞動套我的話,險些露餡,這次又來了,會不會是劉斌的手端?我的大腦進行著快速反應,認還是不認?
我馬上就做出了決定,說道:“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明白,你叫什麼名字?什麼案子?”
“俺叫邢軍,勇哥的小弟,勇哥現在藍橋監獄,判了十三年,俺是上個月掉腳的,罪名是倒賣槍支彈藥,勇哥掉了以後,我們剩下的人沒了靠山,俺就回了皖北山裡老家,倒些噴子炸子來海港賣,結果被804盯上了,上個月一天晚上正在交易,就被端了。”他一口氣說了好多。
我說:“邢軍是吧,來到我這裡就都是兄弟,去後面洗洗吧,馬上開晚飯了,吃晚飯我再跟你聊。”
“是,輝哥!”他起來到後面去了。
老馬橫了他一眼,又看看我,我對老馬招招手,老馬過來蹲下,我小聲說道:“這個傢伙叫邢軍,劉警長關照的,讓他一會兒前面吃飯,三號位。”
老馬說道:“這樣啊,明白!”說完起身招呼道:“大夥主意了,這位新來的邢軍大家叫軍哥!”馬上幾個小的都叫道:“軍哥!”
老馬又說道:“軍哥三號位!有不服的後面單挑!”
沒有人敢說不服,於是就算透過了。
我在緊張地想:劉斌到底知不知道邢軍認識我?是不是給我下套吶?我直覺得後背在冒冷氣,怎麼會這麼巧吶?海港十幾個看守所,偏偏就碰到了!一旦蓋子有了目擊證人,閘北棚戶區槍案就又要老話重提了,那就還會牽出楊行堆場槍戰案,不行,打死也不能承認!
轉念又一想,也許是我多慮了吧?如果這個邢軍已經指認我了,那麼還有必要把他送我房間來嗎,不怕我滅口嗎?指認,在看守所和監獄是個日常功課,會經常貼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照片,讓大家認,看看有沒有在外面認識的。我的照片在全海港市的看守所和監獄貼得到處都是,因為804到現在還沒有對我驗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