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身份證給我看一下嗎?”
陳相庭微愣,體諒地笑笑,照他說的做了:“你比我想象中的年長。”
“陳先生比我想象中的年輕。”孫敬寒把身份證還給他,“他出生的時候您才十七歲?”
“我那時還在上大學。”陳相庭笑容不變,“你這次來是為了核實我的身份還是有別的事?我已經提供了足夠的證據,如果你鐵了心懷疑我,我說再多也沒用。最終的解決方案是做親子鑑定,醫院你們指定,費用我來出。”
他的長相平凡中透著文弱,卻顯然是習慣了談判,一切入正題立刻咄咄逼人。孫敬寒有些措手不及,皺了皺眉頭:“我們先不說您的身份是真是假,我想知道您的目的是什麼?”
“孫先生,”陳相庭再次溫和地笑了起來,“我不是什麼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也有車有房衣食無憂,如果我是為了錢,肯定不會這麼心平氣和地任你擺佈,先爆點料讓你們吃點苦頭才是正事。我也不像是那種想出名想瘋了的跳樑小醜吧?”
孫敬寒眼神的焦點在陳相庭兩眼間不斷轉換,不置可否。
“我已經有一個美滿的三口之家,不想再認一個兒子,也不想別人知道我還有一個私生子。”陳相庭說,“我見他的目的就是要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不吐不快。”
孫敬寒笑了:“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打電話寫郵件都可以,何必當面告訴他這麼麻煩?”
陳相庭眼神一冷:“孫先生,你認為拋棄一個嬰兒很容易嗎?我用了很多年才把這件事放下,結果他頂著跟那女人一模一樣的臉,用著我給他起的名字,天天出現在電視上新聞裡,躲都躲不開。我不想揹著莫名其妙的罪惡感,必須當面跟他說清楚。”
他狠狠吐出最後一句,完全看不到之前通情達理的影子,孫敬寒一陣火起,壓著脾氣說:“他過得很好,也不在乎被拋棄過,您不需要有罪惡感。您隔了這麼多年又突然出現,這才是最傷害他的。”
“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的罪惡感跟他過得好不好、受不受傷害一點關係都沒有,純屬我自己的心結。”陳相庭抽出兩張鈔票放在桌上,站起身,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前傾俯視著孫敬寒,“我會時刻關注他的動向,十月份殺青之後他不來找我,我就透過其它手段達到目的,大不了兩敗俱傷,也許我還能從中獲益。”
孫敬寒強壓怒火目送他走出咖啡廳,猛地一拳砸在桌上。
陳相庭結結實實地踩進了他的雷區。
從孫敬寒記事開始,家庭就是由母親獨自支撐著的,父親幾個月回家一次,都是為了解決一身債務,拿錢就走。如此無藥可救的敗類,卻受到母親無條件地維護,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孫敬寒高中輟學獨自到北京討生活,那所謂的父親竟按信上的地址跑來借錢,被他掄起拳頭揍了回去。多少年過去,孫敬寒只管按月打錢給母親當生活費,完全不管她是不是又給了那個男人,只當他死了。
陳相庭無非是個更高地位更高收入的人渣而已,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悔意,更不可能改邪歸正。他現在聲稱沒有所圖,跟陳墨亭見面後就會得寸進尺,不在一開始就斷了他的念頭,他會像甩不掉的螞蟥一樣吸一輩子的血。
閉關三個月後,秦浩重新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網際網路巨頭新易網路召開戰略調整釋出會,引發行業內外的一片譁然,眾多經濟觀察人對此褒貶不一,新易的股票也震盪嚴重。孫敬寒應約到酒店時,秦浩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上前幾步把他擁入懷裡。
“如果我這次賭錯了血本無歸,你願不願繼續在我身邊?”
“別蒙我了,秦總。”孫敬寒帶過的演員比秦浩上過的多,這點拙劣演技還是可以識破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會血本無歸這麼慘,秦總也沒這麼容易被打垮。”
秦浩放開他笑道:“你現在的心真硬。”
“是我比以前聰明瞭。”
秦浩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遞給他一杯酒:“再過幾天他們就知道我是最大的贏家了,可惜現在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只好找你了。”他舉起酒杯,高聲道,“以前我欠你一頓慶功酒,這次補上。”
孫敬寒完全不記得什麼慶功酒,敷衍地舉杯:“恭喜秦總。”
“哎。”秦浩伸手蓋住杯口,“跟我說話不用見外,別一口一個秦總,回到我們之前的關係不好嗎?”
滴酒未沾的孫敬寒胃部一陣灼燒的痛感。
秦浩只喜歡女人,如果不是窮困潦倒無處發洩,這輩子都不會碰男人一個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