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夜之間傾家蕩產,我若不如此,早就自殺死了。”
小芹道:“怎麼?火燒房子,還是遇盜匪?亦或被官方充了家當?瞧你人模人樣,淪落至此,敢情另有隱情。”總覺此人英氣暗藏,兩眼精亮定非凡人出身,只是一身落拓,看是落難至此,亦頗有同情,否則方才未必肯替他退了五兩銀子,對他只知他自稱姓金,混在賭坊恐有三月之久,可惜段續而來,瞭解不深。
亮眼粗胡漢子嘆道:“不說了,說我家財萬貫,天下首富,總沒人相信,現淪落至此,怎麼說都不對,賭吧,唯有在賭場,機會才是平等,任誰都要靠骰子定輸贏。”又押了兩個子兒。
小芹道:“家財萬貫?天下首富,呵呵,金爺可愛說笑了……”家財萬貫或多或少有一點,然這“天下首富”恐言過其實,她就甚難相信了。“金爺還是把握你兩子錢吧。”
正待開莊之際,忽有一名年輕俊挺書生行來,玉骨扇搖曳生雅地撳著,笑道:“我相信他是天下首富,這銀票就是他家的。”一張銀票直往“大”押去。
此舉頓讓小芹詫驚:“千兩金票子?”一次押千兩金,出手當真豪闊,不禁多瞧了俊書生一眼,此人面貌清秀如世家弟子,優雅隱含高傲神情,實有目空一切之態,那千兩金對他似根本不算什麼,到底是何來路?那錦袍書生笑道:“江南寶祥錢莊銀票,和京城億嘉銀票同等信用可靠,姑娘不必懷疑。”
小芹正瞧著寶祥錢莊大字及印文,那亮眼粗胡漢子卻自一份,似認出來人,趕忙起身,抓起二個錢子,道:“有人賭大,我不玩了。”甩頭就走。
那錦袍書生見狀急忙攔去:“大少爺,我是奇秀,忘了我麼?”扇子一掃,橫擋於前,那亮眼粗胡漢子猛一斜閃,奇快無比地躲過了這扇子,冷笑道:“我不是你的大少爺,你認錯人了。”翻身一掠,直縱窗門射去。
那錦袍書生想追卻已不及,暗道:“敢情他流浪多年,武功竟未荒廢?”但覺自己未盡全力,倒未必輸予他,然已追之不著,乾脆停頓腳步,轉回賭桌,始發現所有的賭客和莊家皆驚目迎來,實摸不透有人前來押大注,且一身世家打扮,卻喊那落拓漢子“大少爺”實透著玄奇。
那錦袍書生笑道:“諸位受驚了,在下郭奇秀,乃江南‘聖興社’即‘聖幫,少總管,方才那人就是前掌門左海寧之子了,也是聖幫大少爺左仲儀,諸位可見識過了?”’此語一出,眾人皆詫,引來一陣怔呼,誰能相信“聖幫”大少爺會淪落至此三流賭場,縱使“聖幫”規定,掌門卸任後,得離開總壇隱居他處,不得再涉幫中事物,然那是指經營權,對於生活津奉,當然不能少,仍是富貴一生,哪像左仲儀淪落此局面實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小芹怔眼楞目,來了一位大人物竟然不知,對方果真富可敵國,難怪出手不同於常人,然他又如何淪落至此?郭奇秀道:“也許我家大少爺自責前掌門之死,故自我放逐,然淪落至此,實也不該,當其屬下者,讓其淪落至此,更是不該,不過,從今而後,一切將改觀,諸位請拭目以待。”轉向小芹,拱手道:“銀票是他的,煩請轉交,對了,我這裡還有一封秘信,能否一併交予他?”未等小芹回話,已將秘信置於桌上,隨即向眾人拱手回禮,瀟灑而去。
待其走後,賭場登時議論紛紛,尤其左仲儀淪落京城當落拓賭徒,更為人所津津論談,有的說及乃聖幫自家鬥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有的說及現任幫主不厚道,任由其他親人淪落;有的則說左仲儀不該破壞聖幫聲譽,縱使窮困亦該守節;另有揣測聖幫傳出此舉,恐有異變發生……眾說紛壇,各有解釋。
最為驚詫者,莫過於小芹,對方丟了銀票和信封即走人,徒讓她一臉錯愕,不知該如何處理,畢竟自己和左仲儀不熟,根本不知其藏身處,對方若不來,如何能送此信件?怔愕中,場主段掌櫃已出來圓場,笑道:“諸位繼續玩吧,此乃聖幫家務事,大家拭目以待便是,莫要在此瞎猜無益,發財時間寶貴。”這一提及,賭徒方知發財時間寶貴;登時喝聲“管他的,賺錢要緊。”隨又開賭。
段掌櫃乘機將小芹帶往後院廳堂,道:“你去送信吧,聖幫雖在南方,但組織遍天下,爹惹不起。”
小芹道:“話是沒錯,可是我根本不知他住在哪裡,怎麼送信?”
段掌櫃道:“陳三子曾見著他和一個叫丁幻的傢伙走的很近,丁幻住於西角樓附近,你去瞧瞧,若不成,等在那裡,總得等到人,我也查查,順便放了風聲,那人若真是左仲儀,總想看看信中寫些什麼,遲早仍會找上門,放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