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良儒笑道:“碧姊一片忠誠,可算是聖幫活寶典,您別忘了多多向她請教。”
左仲儀乾笑道:“會的……”不知該如何面對曾裸身相見的老奴僕,然往事一一浮現,甜蜜仍在,終於硬著頭皮步向父親住處“寧園”去了。
柳碧璣已近七十歲,但瞧來只五十歲左右,一頭灰髮梳理整齊,碧青僕服終年未換,尤其工作兜巾老綁在身前,一副以僕人為傲模樣,臉上魚尾和笑紋深深,卻掩不了其見過無數世面之精明靈巧。
柳碧璣原名柳金蟬,乃聖幫第一代掌門左道光所收之丫環,當年她才八歲,左道光視她如己女,亦傳其武功,且讀書識字,她始覺“金蟬”較俗,遂改成“金禪”還是覺得不妥,復又改成“禪璣”,可是念來又似修道人,最後,始決定改名“碧璣”延用至今,始覺得滿意。
當年左道光傳位左海寧,她亦順勢服侍海寧家族,亦將左仲儀視為接班人,從小即替其更衣洗澡,遇及調皮處,尚且偷愉打屁股,想來即得意萬分——聖爺是我打屁股長大的,何等暗中光榮,然好景不常,左海寧夫婦突然遇難身亡,大少爺失去了掌門職位,輪為左海瑞接任,她可悶心難樂,多年來鬱抑難歡,如今又逢大逆轉,簡直晴天霹雷,生命復活般,全身充滿了勁電,從忻等至四更天仍未嫌累,灶頭上一鍋熱水始終滾冒白煙滕著,如今終於等到心上人回府,心頭乍喜,差點摔跌,隨即強自鎮定地迎門行來,靈眼瞄動道:“你就是小儀兒?”
左仲儀瞧她除了幾道皺紋之外,肌膚仍透著紅光,總也不老,往事回憶一一浮現,幹窘一笑:“正是”。
柳碧璣瞄眼:“小儀兒何時變成通遏猴子?”來回走動,衡量此人:“你是混乞丐麼?”
左仲儀乾笑道:“差不多,體驗人生……”
柳碧璣渴道:“體驗個頭,不怕讓你爹丟臉麼?”
左仲儀急忙懼閃,要是往昔,臀部遭殃,道:“我不敢洩漏身分……”
柳碧璣點頭道:“這還差不多。”眼睛再瞄:“左海瑞傳位予你了?”
左仲儀道:“傳了,我是第四任掌門了……”
柳碧璣道:“這還差不多,快快去洗澡,剃鬍吧,否則像支猴子,如何能接任聖幫?”
突有動作:“要我幫你洗麼?”
左仲儀趕忙跳開,急道:“不必了,我長大啦,不必啦。”急奔浴室,以免遭殃。
柳碧璣滿意一笑:“長多大,在我的眼中,你永遠是個小孩,別忘了你爹孃都交代,必要時,可以好好的教訓你,忘了麼?”無人回話,她自問自答道:“忘了也沒用,我是專門教訓聖‘爺的人,你也不例外”。雙手抓起胸前兜內,抖得既正且平,始往廚房準備早餐去了。
左仲儀甚快將身子洗淨,並剃光鬍子,換回英姿俊挺容貌,復穿上了柳碧璣為其準備之淡藍繡暗金紋勁裝,和先前相比,判若兩入,至於另件類似繡龍外袍,則太過豪華,他並未穿上,隨即往餐廳奔去。,
柳碧現早備妥“白果碧玉粥”芳香四溢,道:“吃吧,你不是最喜吃此粥?碧玉豆腐,小白魚,鮮白果,波葉萊還是剛採下的呢。”
左仲儀聞言大喜道:“好味道。”登坐餐桌前,囫圇吞食。
柳碧璣瞧來滿意,當年為讓他長得又快又壯,總以粗骨敖小魚乾,讓其骨胳發育完整,剛開始這小子尚且不願吃,但逼得幾次,竟愈吃愈好吃,因而吃出味道而上癮,今夜特地為他準備,亦算體面接風,對得起他娘他爹了。
左仲儀果然連吃了七大碗,吞個精光,始哈出熱氣道:“好爽。”
柳碧璣瞄眼道:“爽麼?聖幫掌門吃法,傳出去豈非讓人懷疑府庫已空,養了個餓肚鬼?”
左仲儀乾笑道:“多年未食,自是失態,尚請見諒。”不禁端坐起來。
柳碧璣道:“不是我愛說你,左海瑞突然丟下掌門予你,必定非啥好事,你要是壓不住,不消說你這掌門位置不保,恐連聖幫都得遭殃,打點精神吧。”
左仲儀道:“姥姥聽到什麼?”
柳碧璣道:“家中訊息封鎖得緊,我是摸不透,但從鷹幫傳來,總說聖幫只剩空殼子,不出三月就要吞掉我們,不是空穴不來風,我倒擔心了。”
左仲儀詫道:“聖幫會虧空?而且如此嚴重?”
柳碧璣道:“不管是或不是,你總得防著,我無法給什麼線索,倒是老郭,他身為總管,對錢財自有所瞭解,體待接掌聖幫後,再親自問他,是或不是,總有個對策,就是一個爛攤子也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