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的微紅。
在碧璽殿裡她說的那句話,他還記得十分清楚。
……他不要皇位,哀家要不也一樣麼?……
莫非他不願以武力的方式奪取赤帝皇位,她便要強迫她自己成為這個千古罪人麼?
這究竟為何?皇位當真如此重要嗎?
“……壽王殿下?壽王殿下?”
見身前坐著這人當著面跑神,楚逢君更是納悶了,遂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壽王眨眨眼,淺褐色的瞳眸無聲轉向楚逢君:
“楚相,若太祖妃兵敗,會怎樣?”
這個問題,也讓楚逢君大為詫異。
赤英堯冷笑一聲,“夷滅九族雖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舒家難逃干係,重華宮也得因此再添千百冤魂罷。”
“那麼……若她成了呢?”問出此話時,壽王的眉峰擰成一團,眼底盡是晦暗之色。
楚逢君卻是扶著圈椅邊慢騰騰起身,似是不打算再問下去。
“楚相要走?”壽王也跟著起身,詫異道。
“既然壽王殿下不打算出手相助,本閣所剩時間亦不多,便無須在壽王府繼續浪費口舌了。”楚逢君勾動嘴角,皮笑肉不笑,“只是……‘赤’這個姓氏,壽王殿下,你當不起。”
當不起赤國的皇族姓氏。
說著這句話的人,非是楚逢君,而是九王赤允湛。
“言盡於此,壽王殿下,楚逢君告辭。”
若連“赤”這一姓氏也不放在心上,那麼壽王其人,當真是辜負了許多人哪。
楚逢君如是想著,旋身與赤英堯一併向堂外走去——
“……二位請留步!”
很好。
楚逢君略微勾唇,隨即斂去微笑,回過身來時已是一臉冷淡:“殿下還有何話說?”
壽王握緊拳頭,終是抬起眼眸,定定揚聲:
“本王,願助天驕一臂之力。”
*****
“咱們就這麼在府裡乾等下去,似乎也不是個法子啊。”
尉遲採在堂屋裡來來回回走了十數圈,嘴裡自言自語似的呢喃。
楓陵王妃與梁佑微端坐椅上,各自捧著茶盅啜飲。前者面色如常,後者則是微微臉紅。
“梁先生是否身體有些不適?若是撐不住,這就回房歇著罷。”尉遲採望向梁佑微,“時辰也不早了,您……”
梁佑微連忙搶道:“回房作甚?不如待在這兒等訊息來得痛快!”
“喔……”尉遲採悻悻地應了一聲,心裡不由腹誹起來:你這臉紅居然是給激動的啊。
“丫頭,你說舒宛若是要反,屠殺名單上首當其衝之人,該是誰?”
……呃,這個。說真話還是玩笑話好?
“好了你不用如此糾結,傻丫頭。”楓陵王妃淡定地擱下茶盅,“第一,乃是本王妃;第二,則是你的二叔尉遲尚漳。”
說到尉遲尚漳,尉遲採腳下一頓,腦中似是想起來什麼:
“對啊,太祖妃要反,定然須盯住尉遲家或是直接斬草除根。如此說來,現在的尉遲家豈不危險?”
楓陵王妃挑眉攤手:“那是自然,想必咱們所在的這處相府,也被那群人盯上了罷。”
“得想個法子通知阿驍他們才行,這麼下去要是真給太祖妃斬草除根了,那赤國之內還有誰能擋得住舒家的陣仗?”尉遲採原地立定思索片刻,“不如,我這就親自去一趟尉遲府報信?”
“誰要你去?讓你去還不如換本王妃去呢,連個夜梟也能兩次折騰死你的笨丫頭……”
等等,兩次?
尉遲採瞪大了眼,逮住這話裡讓她覺著不對勁的字眼開問:“王妃,‘兩次’折騰死……是為何意?”
“咳咳,沒什麼意思,總之本王妃勸你還是老實待在府裡,等你那準夫君與我家寶貝兒子回來,得了準信兒,咱們再行定奪是否要告知尉遲府。畢竟尉遲尚漳尚未返回帝都,這會子尉遲府的名頭也不大頂用……沒錯吧?”
王妃仍舊淡定地飲茶。
尉遲採也沒腦殘到那個地步,話茬給人繞開麼,她還是能覺察出其中端倪。
“可是王妃,我也就和夜梟打過那麼一次交道呀。”鍥而不捨。
“咳咳。”王妃掩唇假裝滄桑:“還算上你來時的那次。”
尉遲採愣了愣,接著想起初至赤國之時,她被困荒山野嶺間意外遭遇的殺人現場。
那群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