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就算我問你心裡有沒有可疑的人也沒用吧?衛棲梧沒有讓你覺得陰森森、恐怖兮兮,也沒有人長著奇怪的白眼珠,或者笑聲很怪異可怕的吧?”
布麗姬說:
“你覺得那人一定是個瘋子?”
“嗯,我想是的。那人是很瘋狂,可是也很狡猾。平克爾頓小姐曾經提到,這個人看著下一個動手的目標時,眼睛裡有一種很奇怪的神情。從她說話的口氣,我覺得——別忘了,只是我的感覺——她所說的那個男人的地位至少和她差不多,不過我當然也可能猜得不對。”
“也許你說得一點也沒錯,有時候我們從別人言談或者表情中,往往可以得到一種很微妙的印象,沒辦法用言詞表示出來,可是那種感覺通常都不會錯。”
“你知道,”路克說,“告訴你這一切之後,我真是安心多了。”
“我相信這樣你的阻礙就少了些,而且我也許可以幫點忙。”
“有你幫忙真是太好了。你真的想追根究底?”
“當然。”
路克忽然有點尷尬地說:
“惠特費德爵士怎麼辦呢?你看要不要——”
“當然,我們根本不用告訴高登!”布麗姬說。
“你是說他不會相信?”
“不,他會相信,高登什麼事都相信!如果我們告訴他,他也許會嚇得心驚膽跳,堅持找幾個年輕力壯的手下整天保護他。”
“那就只好算了。”路克同意道。
“不錯,我們不能讓他得到他單純的樂趣了。”
路克看看她,彷彿想說什麼,最後又改變了主意,只看看手錶。
“對,”布麗姬說,“我們該回去了。”
她站起來,氣氛突然變得有點緊張,彷彿路克沒說出的話不安地繞在空中。
兩人一起默默地走回家。
七 可能性
路克坐在自己房裡。午餐桌上,安斯杜瑟太太曾經問起他在馬揚海峽的花園有些什麼花,又告訴他在哪種地方種什麼最適合。惠特費德爵士又發表了一番有關“向年輕人表白”的談話。現在他總算可以獨自一個人靜靜地想一想了。
他拿出一張紙,寫下幾個名字:
湯瑪斯醫生
艾巴特先生
賀頓少校
愛爾斯華西先生
魏克先生
愛美的男朋友
肉販、麵包師傅、蠟燭師傅等等。
然後又拿出一張紙,先寫上“被害者”,再在這個標題下面寫道:
愛美·季伯斯被毒死
湯米·皮爾斯被人從視窗推出去
海利·卡特被人從小橋上推進河裡(是酒醉?中毒?)
漢伯比醫生血液中毒
平克爾頓小姐被車撞死
又寫道:
羅斯太太?
老班?
頓一頓,又加上:
賀頓太太?
他看著這張名單,邊抽菸邊沉思了一會兒,再度拿起鉛筆寫道:
湯瑪斯醫生和對他不利的證據:
漢伯比醫生之死顯然有很明顯的動機,後者死的情況非常吻合——也就是說,用科學方法以細菌毒死。愛美·季伯斯死亡當天下午也去看過他,他們之間可能發生過什麼?敲詐?
湯米·皮爾斯呢?目前還不知道有什麼關連?是不是湯米知道他和愛美·季伯斯之間的秘密?
海利·卡特?沒有什麼線索。
平克爾頓小姐到倫敦去的那天,湯瑪斯醫生是否不在衛棲梧?
路克嘆口氣,換了一個新的標題:
艾巴特先生和可能對他不利的證據:
顯然非常可疑,也許成見很深。他為人親切和藹,是偵探小說中最有可能的疑犯。問題是:這是真實人生,不是小說。
謀殺漢伯比醫生的動機:他們之間存有明顯的敵意,漢伯比醫生藐視艾巴特先生。對頭腦不正常的人,這已經足以構成殺機。平克爾頓小姐一定不難看出他們之間的敵意。
湯米·皮爾斯?他曾經亂翻過艾巴特先生的檔案,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他不該知道的事?
海利·卡特?沒有什麼線索。
愛美·季伯斯?也沒有什麼線索,不過使用帽漆倒蠻合乎艾巴特的個性――守舊的頭腦。
平克爾頓小姐遇害那天,艾巴特是否不在村子裡?
賀頓少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