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想著三年過去了,陛下依舊不勝酒力。”
“有什麼好笑的……”
吃飽了的暥兒鑽進祝雲瑄的懷裡安心睡了過去,祝雲瑄抱著孩子輕輕搖晃,片刻之後慢慢閉上了眼睛,靠到了梁禎的肩膀上。
梁禎側頭用面頰蹭了蹭他的頭髮:“陛下醉了嗎?”
祝雲瑄依舊閉著眼睛,貼著他彷彿囈語一般:“沒有……”
那就是醉了,梁禎輕嘆:“陛下是不是許久未有醉過酒了?”
“嗯……不記得了,我沒有那麼容易醉,這幾年我從來沒有喝醉過,從來沒有……”
其實是有的,在泉州再見到梁禎時,他難受得只能將自己灌醉,但是他不願再說出來。
梁禎記得的卻是,那一年祝雲瑄在國宴上喝多了,多看了幾眼那些獻舞的外邦女,他醋意大發,失去理智下逼迫祝雲瑄在他身上刺下了叫他屈辱不堪的刺青,從那以後祝雲瑄再未在他面前醉過酒,再也沒有。
如今祝雲瑄卻又一次在他面前卸下了心防,放任自己沉溺於美酒之中,是不是代表……他當真已經不計較,自己當年做過的那些錯事了?
低了頭,在祝雲瑄的額頭上印上一個輕吻,梁禎抬手攬緊他失而復得的寶貝,低聲喃喃:“以後陛下想喝多少,我都陪陛下一塊喝……我與陛下一同醉。”
島上之事
祝雲瑄一覺醒來已經過了辰時,昨晚他酒喝得有些多,醉得連怎麼回來的都不記得了,難得一夜好眠,夢都沒有做一個。早就醒了的暥兒也很乖地沒有吵他,就坐在一旁玩竹編兔子,見著祝雲瑄睜開眼睛,才撲到他身上來,脆生生地喊他:“爹爹起床了!”
祝雲瑄醒過神,抱住孩子親了一口坐起了身,小孩兒小聲告訴他:“爹爹喝醉了,父親把爹爹抱了回來,暥兒昨晚跟父親一起睡的。”
祝雲瑄愣了一愣,笑著摸了摸兒子的臉:“嗯,你很乖。”
昨夜他確實有些放縱了,喝了許多酒,到後頭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腦中只有一些模糊的記憶,想來想去也想不起太多,便乾脆算了,抱了兒子起身去洗漱,順便叫人送膳食來。
送早膳過來的正是那姓秦的婦人,這幾日都是她照顧祝雲瑄父子倆的起居,暥兒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怕她。見她神色有些不對,祝雲瑄順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少將軍呢?”
婦人面露猶豫之色,祝雲瑄淡道:“有話直說,別叫朕再問第二遍。”
“……陛下恕罪,少將軍他在前頭,今早幾位將軍們都過來了,像是……像是來找少將軍麻煩的,我也只聽了一耳朵沒大聽清楚,似乎與陛下您的事情有關。”
祝雲瑄微蹙起眉,沒再多說,待到暥兒吃飽了才柔聲問他:“乖寶寶在這裡玩一會兒,讓嬤嬤陪著你,爹爹去辦些事情,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
小孩兒看看他又看看那婦人,不情不願地點了頭,舉起手揮了揮:“爹爹快點回來。”
“真乖。”祝雲瑄笑著捏了一下兒子的手,叮囑了婦人好生看著他,起身出了門。
剛走到前院,便聽到了正廳中傳出的喧囂吵嚷聲,祝雲瑄停下腳步,在門邊站了一陣,看清楚了裡頭都是什麼人,才抬步進了門去。
祝雲瑄的突然出現就像是按下了什麼特殊的開關,原本吵嚷嚷的一眾人同時閉了嘴,廳中驟然安靜了下來,全部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祝雲瑄的身上,帶著打量、猜疑、忌憚,還有其它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祝雲瑄鎮定自若地走到上座,在梁禎身旁坐下,掃了一眼廳中眾人,問梁禎:“發生了何事?我能聽聽嗎?”
未等梁禎開口,便有人搶先出了聲:“來得正好!既然都親自過來了,就請這位‘少將軍夫人’親口說一說,你到底是不是大衍的皇帝?!”
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緊緊盯著祝雲瑄,大多數人都是祝雲瑄來的那日在碼頭上見過的,蕭君泊的部下,為首的神情凝重冷著臉的男人,正是被梁禎稱作榮伯的那一位,榮成。
梁禎皺眉道:“各位叔伯這是想做什麼,非要這般咄咄逼人嗎?”
“我們只是想要少將軍給一個明確的交代!說清楚這人到底是不是大衍的皇帝!”
“朕是。”擲地有聲的兩個字落下,廳中靜了一瞬,隨之而來的是更多針對他們的怒氣和質疑。
“少將軍你將大衍皇帝帶來島上是什麼意思?!這麼多年我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才過上太平安生日子,你卻把當初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