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堅從外面忙活完回來,看到廚房裡又升起了炊煙,頓時加快了速度,快步走進去,打算看看到底是誰在做飯。
誰知道剛進去,就聽到裡面子柏風憤怒的聲音:“我真的已經受夠了!你知道每天被逼吃這樣難吃的東西有多痛苦嗎?乖,聽我說,真的,只要你不做飯,我們還是好朋友!你就是不聽勸是不是?你就是不肯放手是不是?我可真的要翻臉了,我真不該……”
“柏風!”子堅聽到子柏風和人起了衝突,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廚房裡。
“怎麼了?”子柏風無辜地抬起頭來,看著子堅。
細腿在他腿邊蹲坐著,歪著頭看著子堅,也是一臉無辜。
“你在跟誰說話?是誰在做飯?”子堅低頭一看,灶膛裡的火還沒熄呢。
“沒有啊,我也是想要看看是誰在做飯,誰知道沒人。”子柏風裝無辜。
“那可奇了怪了。”子堅狐疑地看著自家兒子,“難道真是黃大仙?”
子堅搖著頭出去了,細腿連忙趁機開溜,逃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子柏風比劃了一個槍斃它的手勢,它頓時低下腦袋,夾著尾巴灰溜溜逃掉了。
“不要怪我,我再吃這種飯,真的要死了……你還是禍害柱子叔去吧,他身體壯,吃得消……”子柏風對著細腿低落的背影雙手合什,默默禱告。
小青從角落裡游出來,瞪著兩隻金黃色的眼睛看著子柏風,然後亮出了雪亮的毒牙,充滿威脅地靠過來。
“小青你要幹嘛?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難道我們不是好朋友了?你……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要叫了啊……不要,不要!救命啊!”子柏風慘叫起來,“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再也不偏心了,我也教給你,啊——”
子堅正在天河裡洗臉呢,聽到子柏風的叫聲,無奈地搖搖頭,情不自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樣的生活,真好,真幸福。
……
非間子喘了一口氣,血汙沾滿了全身,三個白袍修士倒在他面前,皆已身死。
數月前,他也像這些修士們一樣,一身白袍,宛如山巔白雪,纖塵不染,出塵逍遙。
而現在,他已經換下了那身道袍,一身灰色粗布衣服,面上也染上了風霜之色。
只是山巔白雪,染黑便再也無法變白,而此時的非間子,卻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即便是汙垢染身,一陣疾風驟雨之後,也依然能夠恢復清白。
就像是他的道心。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他的道心先是受創,然後是裂紋,最後是破碎,而現在,他其實應該已經死了,因為他的道心已然破碎。
但就像是種子破殼而出,在那破裂的道心殘渣之下,又有一顆道心堅定地生長出來。
心若鐵石,心不死,人就不死!
原來他的道心就像是一顆水晶,雖然通透,卻脆弱。
而現在,他的道心卻像是頑強的種子,雖然易損,卻不論什麼樣的損傷,都能夠恢復過來。
那束縛他的,卻成了他的道心的養料。
修道先修心,但是修心之後呢?世人修仙,都是奪天地之靈。
而他,現在卻突然發現了心中的那一點點靈性。
不是靈氣,而是靈性,氣易散,性不滅!
這點點的感悟,讓他有了一點點的進展,進展雖然少,但這確是在靈氣匱乏的山下所取得的。
他把自己的這些發現,告知了自己的師侄門,但是此時此刻,也只有一名師侄有了些許的體會。
其實這也難怪,如果非間子沒有親歷過鳥鼠觀的大變故,他能夠體會到那細微的差別嗎?
不能!
伸手入懷,一枚簡簡單單的簪子就在左胸,那是師兄髮髻上的,在師兄死去之前,悄悄給了自己。
師兄!你的期望,我再不會辜負!
在三名修士之間,還坐著一名紅髮黑鬚白衣的瘦長男子,他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非間子,似乎有什麼事情想不通,他全身染血,眉頭緊皺,問非間子:“你為何要幫我?”
三天之前,他被三名修士追殺,慌不擇路之時,卻撞上了非間子等人,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這位同樣是人類修士的少年,不但沒有幫三名修士殺自己,反而幫自己殺了他們。
為什麼?非間子的手沒有收回來,依然在輕輕摸索著。
在師兄的髮簪旁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