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了小石頭。
還是小丫頭更有辦法,進屋去拿了幾塊糖果放在手心裡,引誘了一隻莽撞的螢火蟲,然後兩隻小手一合,把那螢火蟲扣在了手裡。
明亮的光芒在她的小手裡閃爍,小石頭連忙靠了過去,兩個人又在一起玩鬧起來。
相比之前在蒙城時,現在的小石頭孤單了許多,往日裡他一聲招呼,能聚集起一個軍隊,現在能夠有秋兒陪他,倒也是一種安慰。
現在已經安頓下來,過些日子,子柏風打算把小石頭送往蒙學,不是想要讓他學什麼東西,單論才學,或者說教育小石頭,子柏風自己就能勝任,只是想要讓小石頭多認識一些孩子,免得孤零零一個人在家。
“露水重了,快進來吧。”子吳氏從門口招呼道,“千山,我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一起吃完再走。”
落千山也不客氣,反正秋兒來的時候,已經說好了是去找小石頭玩,府君也不會擔心。
子堅專門準備了一些小酒,三個男人喝了幾杯,因為還要趕車回去,子柏風沒讓落千山多喝。
酒足飯飽,稍微歇息了一會兒,秋兒有些困了,子柏風送落千山從側門出門,對落千山道:“千山,待過些日子,我去拜訪一下你們知正。”
“嗯,好。”落千山點點頭,趕著馬車去了。
子柏風回身,就看到在側門的兩隻小石獅子的陰影裡,還站著一個人,子柏風向前走了幾步,問道:“誰?”
其實他已經看清楚,那人是葛頭兒,手裡還拎著一隻蔫了吧唧的大公雞,估計被拎得久了,都沒力氣掙扎了,腦袋都有些耷拉。
“知正老爺……”葛頭兒哈了哈腰,道:“小人向您負雞請罪來了……”
“啥?負雞請罪?”子柏風真個愣住了。
葛頭兒茫然地提了提手中的雞,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負雞請罪啊……
“哈哈哈哈……”子柏風茫然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原來是負“雞”請罪,相同這一茬,他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葛頭兒被子柏風笑的滿臉茫然,繼而又緊張起來,侷促道:“大人,小人得罪了您的朋友,只是小人當時實在是不知道那是您的朋友,小人也不知道您是知正大人……小的……小的……”
子柏風好不容易才停住了笑,搖頭道:“好了,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你在這裡等我多久了?”
“沒……沒多久……”葛頭兒連忙道,不過他肚子裡的咕嚕聲出賣了他,其實從上午子柏風進了後院,他就拎著一隻雞在這裡等著。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子柏風轉身推開側門,對葛頭兒道:“還有些殘羹冷飯,也別嫌棄,陪我喝一杯,給我講講知正院的事。”
子柏風初來乍到,對知正院一無所知,他想要憑藉知正院的力量做出一番大事來,自然不能等閒視之,恰好葛頭兒送上門來。
子柏風心中並無太多的高低貴賤之分,在蒙城時,不論高低都能交朋友,進了後院,看葛頭兒侷促到手都不知道怎麼擺了,便請來子堅作陪。
確切來說,葛頭兒三十出頭,年齡和子堅差不多,談論一下老婆孩子,很快就讓葛頭兒消除了緊張。
子柏風命人把那隻受虐大半天的大公雞送到廚房裡,不多時,香噴噴的燉雞味道就飄了過來,子柏風又命人上了幾碟暫時墊肚子的點心小菜,就和葛頭兒聊了起來。
葛頭兒的祖父曾經是知正院的一個巡副,因為犯了錯,被貶為小吏,葛頭兒的爹和他自己,此生也就被定了調子,身為小吏,終身無望做官,也不能趕考,便安心在此廝混。到了葛頭兒這一代,家裡已經足足四代在知正院,對知正院裡面上上下下可以說是門清,就算是整個東亭監工司,都極為了解,說起訊息靈通來,比子柏風還靈通。
子柏風深感自己找對了人,和葛頭兒一陣聊天,可以說省了他許多的麻煩。
葛頭兒從未如此被上官重視過,那還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直到嘴唇發乾舌頭髮脹,這才喝口水繼續說。
“知正大人,聽說明天還會來一名知副,也是這屆舉人出身,郭巡正前些日子還在到處走門路找關係,打算升知副呢,您看著吧,到時候肯定會衝突起來。”
子柏風倒是不知道這事,他剛剛到來,自然不會聽到這流言蜚語,郭巡正他倒是見過,姓郭名郵局,是個面色紅潤的胖子,看起來一團和氣,不知道還是一個火爆脾氣。
不過這也說明,在知正院裡,知副們單純就是幫知正處理事務的副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