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冒犯府君,該當死罪!”落千山替他回答,直接就把鋼刀抽出了一半,雪亮的鋼刀閃的嚇人。
子柏風向一邊閃閃,離他遠點。
“除了冒犯本府,你還偽造賬本做假賬,這也是死罪,你可知曉?”府君冷哼一聲。
“快快跪下受死!”落千山當即就打算讓子柏風血濺五步,這個傢伙忒煩人,趕快砍了省心。
“府君何出此言?”子柏風瞪大眼睛,兩眼無辜:“學生的賬本一筆一劃,一清二楚,府君若是不信,可以隨便讓人來查賬核對,若是有一筆偏差,學生願意領死!”
“府君說你有罪,你就有罪,還不快快跪下!”落千山不耐煩道,“軍爺的鋼刀都快抽出來了,你就給我演這個?”
他伸出一隻手,在旁邊比劃著,到時候手起刀落,然後抬腳一踹,血都向前噴出去了,一點也沾不到身上,簡直完美。鮮血灑在石階和鮮花之上,這就是軍人的浪漫啊!
誰知道府君卻是瞪了他一眼,讓他滿臉茫然。
“賬本查不出差錯,卻不見得賬本沒有問題。”府君笑著搖搖頭,道:“本府為官多年,豈能被這種小手段騙過去?”
“府君大人,您位高權重,可不能信口開河,學生子柏風從未說過假話。”
“只說真話子柏風?”府君轉頭看著子柏風那無辜正義的臉龐,情不自禁地搖搖頭,然後哈哈大笑。
怎麼回事?府君的心情似乎挺好?這是不是不殺了?
本將軍刀都拔出來了,你又說不殺了?落千山敲敲腦殼,突然想到了一點,頓時瞪大眼睛。
再看子柏風的時候,眼神頓時就變了。
落千山本就不是駑鈍之人,只是一路風塵僕僕,又怒火填膺,所以腦袋轉的慢了一些,此時轉過腦袋來,看子柏風的眼神,那就不再是看一個即將被砍頭的小秀才了。
帶子柏風來到了自己的書房裡,自有人奉上熱茶然後推出去,等到落千山把房門關上,府君這才對落千山道:“千山,把信拿來。”
落千山連忙從懷中掏出了密封著的書信,雙手遞上去。
雖然早就知道了結果,看信的時候,府君卻還是皺起了眉頭,搖頭不已。
“府君大人……”落千山有些擔憂地看著府君,府君卻是搖搖頭,抬起頭來,看向了子柏風,道:“柏風,你可知道本府為何要著人徵稅?”
聽到府君的口氣回暖,子柏風心知自己是死不了了,卻是疑惑府君為何要和自己說這些。
“你看了這封書信便知。”府君把書信遞過來,子柏風猶豫了一下,還是雙手接了過來。
搭眼看去,子柏風頓時一驚。落款一個方方正正的紅印,印信不大,那名字卻讓人吃驚不已。
曲州府長史孫!
這種大人物的信給自己看,沒問題嗎?
子柏風隱約覺得,自己應該是捲入了什麼大麻煩之中了。
不過此時已經騎虎難下,子柏風就低頭看了下去,幾個呼吸之後,書信就已經看完,他愕然抬起頭,看向了眼前的府君:“曲州府要清稅?”
“正是如此,今年年初時,曲州府著人把歷年來的賦稅清理了一遍,各城無一例外積欠許多,曲州府嚴令今年之內必須把稅款結清,若是不能結清,便要罷免官職。而從明年開始,加稅三成……”
“這訊息……”子柏風只是不太願意相信。
“絕對屬實。”府君輕輕點頭。
子柏風頓時無語,原來,府君大人自己都快官職不保了,加稅什麼的有問題他當然知道,但是若是官職丟了,什麼也挽回不了了。誰不留戀這個位置?
“你可以以為我是貪戀官位,但是你也曾說過,三年賦稅收上來,世間再無下燕村。而若是三年賦稅交上去,世間再無蒙城府啊!”
蒙城的財政,已經艱難到了如此程度?
子柏風猛地想起了那蒙在天地之間的死氣,這天地之間,竟然無人不艱,無處不難啊。
“府君大人是想……”
“你能平了你下燕村的帳,你可能平了我蒙城府的帳?”府君正色道。
子柏風沉吟不語,落千山已經站了起來,手中的鋼刀拿在手中,現在子柏風已經知道了這一切,若是不肯去做,說不得落將軍真要手起刀落了。
子柏風感受到了背後如同實質的殺氣,苦笑道:“學生可還有別的選擇?”
“你說呢?”落千山陰惻惻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