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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回把那個小太監嚇尿了之後,桓燁就開始讓我掃皇極殿的大門,來來回回都掃大門那一塊兒,還不讓走遠,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瞭了……叫我挨凍,他看我挨凍。

偶爾他也會抬頭看我一眼,目光悠悠,得意洋洋。

如今我也是二十歲的人了,被這樣耍弄就有些不合適了,想到這兒,我用掃把使勁兒一揮,帶起一陣塵土飛揚。

我在崇德殿吃這門子虧吃慣了的,眼疾手快的躲得老遠,卻仍舊聽見陣陣咳嗽聲。

除了我還有人中招?

深冬裡霜重,一丈開外就啥都看不清。

我只在霧濛濛的世界裡隱約望見烏黑如綢緞的發,那堆烏黑的發緩緩靠近,慢慢顯現出一個修長的身影。

這個小生穿著月牙白色雲雁襦錦衣,別在腰間的紫色汗巾上鏽四合如意花,外披玄色暗雲大氅,衣裳不染一絲塵埃,穿的極其整齊,連裾袂都未有因為他的走動而有任何錯亂的情況,彷彿話本子裡走出來的人兒。

他再過來一些,我便看清他的臉。

他的眼睛是最具典型的桃花眼,狹長而寬,明亮而端正,眼眸泛著點點柔和的星光,鼻樑高挺而小巧,泛著櫻花光澤的薄唇微微上揚,面板彷彿是哪個匠師巧奪天工的作品,如瓷般光滑,他生著最標準的瓜子臉,頭髮半束半留,束起的那半並未如桓燁桓毅這些人一樣放在頭頂,而是簡單的帶到後腦用一根髮帶扎著,使得額前左右各有一縷到下巴的碎髮,從而正經裡透著一絲不羈風流。

他的氣韻神奇的糅合了桓燁的整齊端正與桓毅的不羈放蕩。

這個精雕細琢的小生是從哪本書裡走出來我不得而知,此刻的我只能看見他笑著朝我的方向走來,背後嚴冬烈風瞬間變為陽春暮雪。

我將掃把扔到門口,第一次嬌柔做作的學起乖巧女子的模樣,聲如蚊吶:“公子來此有何貴幹?”

誰家少年數風流,皇極殿前偕把油。

“是你?”少年面容微微變動,笑意更深了。

他就是桓毅常說起的王府小當家薄梓馨,如今的薄修子。

他的笑比過三月的春風,笑起來彷彿整個世界的暖陽高掛,融化萬物。

“是我是我,公子認得奴家啊……”我扭捏作態,自己開始噁心自己。

他稍有不好意思,低頭淺笑須臾,抬頭笑拱素手作了一揖:“小生不才,上京顧長風。”

噼裡啪啦!

只覺一陣五雷轟頂!

上京八百年世襲的顧家長孫顧長風?!

就是華君公主心心念念要以身相許的顧長風?

難怪……

我望著漸漸進了大殿的背影,突然有些理解紛紛為什麼寧願去恪親王府當牛做馬只為了等顧長風偶爾造訪一回桓毅了。

你爹孃也是造孽,將你生得這樣好,長大了來禍害這些妙齡女子。

唉!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將剛剛扔掉的掃把又撿回來,慢慢的掃著地,偶爾也會張望一眼大殿裡的清醒,可惜我的方向這能看見桓燁,他的眉一直蹙的很緊,我猜,他們這回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過了巳時,顧長風從殿裡出來,遠遠衝我微微頷首,我被他迷的神魂顛倒,正想撲上去說些什麼,裡頭邵公公踮著步子出來,急忙拉住正要追上去的我,一本正經的吩咐道:“唉你幹啥去啊,陛下喚你進去伺候啊。”

“不是……我……”我還想在說些什麼,身子不由得往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的顧長風跑去,可惜這大叔死活拉著我不放,殘忍的讓我看著這樣一個玉面小生消失不見。

我很是不開心,調了視線看一眼裡頭的人,正看見他也在看我。

我洩了氣,道:“是,梓馨這就進去。”

我剛一走進去,桓燁看起來有點兒不高興,劈頭蓋臉就問我:“你還認得顧長風?”

“哼!”我頭一扭,昂著頭比他方才看我在門外掃地還要得意洋洋:“我沒見過他啊,可惜,人家認得我,沒辦法,我太有名氣了,這可怎麼好……”

桓燁的右手搭在案上,食指和中指來回點著案,思考著。

顧長風認得她八成兒也是同六哥走得近,倒也稀奇。

“你要牢牢記得,你是恪親王看上的人,待他從江西回來,朕是要給你們賜婚的,別的男人你不許看更不許想,聽清了嗎?”

“賜婚?”我捕捉到這個最具殺傷力的詞。

什麼?要我嫁給桓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