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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是事實,湖東的很多幹部,可能都要……那封信裡,點到名的湖東的幹部,就有四十多個。有些是向羅望寶行賄的,有些是跟羅一道受賄的,還有些是羅望寶向之行賄的。省裡原來也想就此了結的,可是到了中紀委,這事不辦是不可能了。”

簡又然沉默著。突然電話響起來。簡又然並沒急著接,而是看了看。然後才接了:“明學書記,啊,好!”

李明學問:“又然哪,在家吧?有件事情哪,想先告訴你一下。市裡給湖東安排一位紀委書記,聽說是省紀委的,姓開,這人你認識吧?”

“姓開?”簡又然向著老吳點點頭,“有點熟。”

“那好,那好!我也不打擾你了。到湖東再說吧。”李明學掛了電話。

老吳向前傾了傾身子:“是李明學?市裡透過氣了?不過,又然,這事你可以放心,名單裡沒有你。好像也沒有你們的那個汪,汪縣長。我看的時候,就是注意了這一點的。”

“我當然沒有。”簡又然卻驚訝於汪向民也不在,嘆了口氣說,“要是知道湖東這麼複雜,當初我還不如到桐山。窮有窮的好處,富有富的不好啊!”

“當然。”老吳接著問起在北京的幾個同學。簡又然說:“閔開文現在在水利部當副部長了,可能十二月底要到江南省來一趟。到時,我想把在江南的同學們都召集了。大家好好地聚一聚。”

“那最好。都二十年了,有些同學見了恐怕也認不出來了。歲月風塵,時光無情哪!”老吳嘆著,簡又然也有些傷感:“我們那一班,有兩三個同學已經去世了。想當年入學時,個個風華正茂。可如今……老矣!老矣!”

人人都有感慨。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感慨是不同的。簡又然喝著茶,想起早年讀過的蔣捷的《虞美人?聽雨》:

少年聽雨歌樓上,

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

江闊雲低,

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

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

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雖然外面沒有雨,但此時的心境頗有些相同。一抬頭,他看見老吳的頭髮,在燈光下明顯地看出有些許花白了。看著老吳,他想自己也應該是。頭髮雖然■油了,可是真的能掩得去蒼老嗎?

又坐了一會兒,茶也盡了。老吳說:“兩個大男人,乾坐著也無聊。走吧。”

簡又然道:“走吧。不過,我忘了,老吳啊,就湖東的事,要是想……”

“你是說活動活動?沒必要吧,又不是你的事。摻和多了不好!”老吳起身要往外走了。簡又然輕聲道:“也不是。只是問問。李明學要是知道,一定會……”

《掛職》 第二部分 《掛職》 第六節(4)

“到時再說吧。”老吳笑著說,“又然啊,那個李明學,看來真的把你給拉攏過去了。不簡單哪!”

兩個人笑著就往外走,簡又然過去刷了卡。老吳也沒拉扯。付完賬,簡又然將卡塞給老吳,說:“這卡上還有點,你拿著用吧。”

老吳接了:“那我可先走了。”

簡又然同老吳握了手,正下臺階,準備往家走。一個女人喊住了他:“喲,這不是簡書記嗎?”

“你?”簡又然看著趙妮,把下面要問的話嚥了。

“我怎麼了?簡大書記,不習慣吧?你怎麼也一個人?”趙妮說著,向四周瞟了瞟。

簡又然這才回過神來:“我是請別人喝茶。人剛走。我也正準備回家。”

“顧家了?好男人,好男人!不‘熊’了!”趙妮提到“熊”,是以前簡又然和她之間專用的稱呼。那時,私下裡,趙妮總是稱簡又然“熊”,簡又然則稱她“甜點心”。這都快兩個多月了,這兩個名字,也好像逐漸被心靈的塵土給慢慢地掩埋了。

趙妮一提起,簡又然的心還是痙攣了一下。接著,一股少有的溫熱,從他的心間升起,直往面門上氤氳。好在夜色裡,雖然有燈光,也不甚明亮。趙妮只是笑著,說:“不難為你了,我也上去了。”

“這麼晚了,還上去?”簡又然嘴一張,話就滑出了口。

“一個被遺棄的女人,是沒有黑夜的。”趙妮哼著,進去了。簡又然一個人站在臺階上,秋風吹著,竟有徹骨的冷。他默默地往下走,等走到岔路口時,一回頭,趙妮卻正站在臺階上,在門口五彩的燈光裡,像一朵悽婉而幽怨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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