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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我是五分鐘後見到小欲的,他笑著,上來就是一句:“還真是拿宅人沒辦法啊。”

他笑得樣子真是可愛,我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看。

“你不是餓傻了吧?中午是不是又沒吃飯?瞅瞅這孩子,眼睛都直了。”

我也笑了,抓了抓頭,可笑容戛然而止。

段黎,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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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後,他去取食物,我把本子放到了桌子上,託著下巴看各色人等,跟個小聯合國似的,什麼顏色面板的人都有。他

們交談著,輕笑著,氣氛很不錯。十三歲之前,我也可以這樣說笑的。

服務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身邊,手裡是一個咖啡壺,“需要咖啡麼?”

我點了點頭,看她低頭倒咖啡。

“你是不是特內向啊?”小欲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先生需要咖啡麼?”

“不用,謝謝。”他打發走了服務小姐,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麼,隨便拿了點兒,嚐嚐,不好自己

動手哈。”

我看著他,努力讓自己笑著。

“還傻笑呢?吃東西啊,不愛說話或者嫌這兒吵就低頭吃,我訂了房間,一會兒安靜了你就不得不說了。”

我看著他,眼睛瞪得溜兒圓。

“甭瞪我,不許有異議,昨兒可有人不讓我外出打食兒的。”他嘿嘿的壞笑,卻仍舊可愛。

我咬了咬嘴唇,還是拿了叉子。看著對面那人的吃相,特振奮人心,我打賭就是你剛吃完,也能再有食慾==

這餐飯吃的很安靜,雖然我沒什麼胃口,也還是吃了一些,味道確實非常好。

從電梯出來的時候,走廊裡空空蕩蕩沒有人,我沒想到小欲會拉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

“其實我剛才就想問了,你丫拎著本子幹嘛?還有活兒沒完?”

開門進屋之後,他回頭這麼問我。

我摸了摸鼻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哥哥誒,您說句話能死了啊?”他也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開本子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呼吸似乎真的停止了。

“你這是……”

看我新建了一個文件,小欲特別納悶兒。

我的手落在鍵盤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下了那句話:【對不起,小欲,我……其實根本不能講話。】

我聽到了他清晰的呼吸聲,而後,他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啞巴……對不起,我不是存心要騙你……】

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螢幕不敢去看他,這房間裡太安靜了,安靜的似乎可以聽到我腕上的手錶走動的聲音,安靜的,

只能聽見我們倆呼吸的聲音,安靜的,讓人覺得恐怖。

我忽然想到了那天,申捷跟我說分開。那時候,房間裡也是如此地安靜。沒有往日的腳步聲,沒有燒水的聲音,沒有翻

動報紙的聲音,沒有打字的聲音,沒有,什麼都沒有。

而我的心情,比之那一次,更加……

我覺得眼眶開始溼了,報應。

人,果然不該去奢望伸手不能觸及的東西,因為無論你如何的想要抓住它,也還是如同水中撈月,撈起來,就散了。散

了,就不再是完整的那個月亮,就不再是你要的那個東西。

夢醒了,人,茫然若失。

做了美夢,我們多數時候想不起來,可惡夢,卻總是清晰,清晰到你以為那是真實而不是夢境。

那麼我跟小欲……到底是美夢還是惡夢呢?

於我,可能是場美夢,但我不會忘記。

於他,恐怕是場惡夢,會千方百計想要忘記吧?

【夏曄】

十五歲的時候,我爺爺去世了。他是最後一個離開我的老人。沒過多久,父母離婚,我被判給老媽。

十五年,父親對我來說,一直是值得尊敬的人。在我眼裡,他是爺爺奶奶孝順的兒子;是母親體貼的老公;是我值得炫

耀的父親。跟每個孩子一樣,小時候,父親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真的這麼認為。從上學開始每一篇寫人物的作文,我

幾乎都在寫我的父親——我尊敬的人;我最愛的人:我欽佩的人;我希望成為的人……

但所有的夢,都在十五歲那年破滅。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