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寧手撘在膝上,垂著眼睛道,“我離開後,你一定要給飛塵說一門最好的親事,讓他做最幸福的人。”
“好!”夏侯婉瑜抹著眼淚,“娘答應你。”
☆、和親
芳草萋萋,十里長亭外,長長的送親隊伍列隊而站。
陸寧寧一身豔紅嫁衣,安靜地坐在華貴的四輪銅軸馬車中。
夏侯婉瑜沒有勇氣面對離別的場景,由紫蔚和陸家兩姐妹將陸寧寧送到城外。
陸朵朵埋在陸寧寧懷中,扁著嘴可憐道,“六姐,你一定要記得回家看我們。”
她這麼一說,陸安安立馬眼圈泛紅,捂著帕子小聲哭了起來。
陸寧寧摸了摸陸朵朵的小腦袋,淺笑了一下,“你以後要聽孃的話,不能惹她生氣知道嗎,不然,我一定會回來教訓你的。”
“我會很乖,你一定要記得回來看我。”陸朵朵保證道。
陸安安隱忍地小聲哭,陸寧寧又推了推她,“哭什麼,我是嫁人又不是送死,別哭哭啼啼地讓人難受。”
生離和死別同讓人心傷,陸安安難以剋制,“寧寧,到了那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霜兒,你也是。”
陸府派了凝霜做陪嫁丫鬟,凝霜也捨不得陸安安,“小姐,我一定會照顧好六小姐的,以後凝霜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陸朵朵不懂離別,只知道她六姐要離家去很遠的地方,聽她們哭也哇哇大哭了起來,紫蔚抱過她,“好了,都別哭了,以後還會有見面的時候的。”
這時,楚辭走過來撩起了簾子,“時間到了,該啟程出發了。”
三人下馬車,陸朵朵揪著陸寧寧的衣服不放,小臉哭得一片潮紅,“六姐,你一定要記得回來啊。”
陸寧寧忍了許久,此時終於忍不住流了眼淚,輕點頭,“我會回來的。”
流雲看著哭作一堆的人,砸了砸嘴,“好可憐,我都不忍心這麼對她了。”
聞言,司空幸的目光只停頓了一秒,便飄到別的方向,清雋的臉上是一片漠然。
流雲嘻嘻笑,“你以後就這麼對她最好了,反正你不能對她有感情。”
隊伍開始前行,楚辭吻別了一下老婆,“等我回來。”
紫蔚親了親他,“路上小心。”
楚辭翻身上馬,隨著送親的隊伍漸漸遠去。
長長的列隊逐漸消失在路盡頭,紫蔚轉身,不遠處陸飛塵坐在馬背上,一口鮮血從他喉間嘔出。
“飛塵哥哥!”是陸朵朵驚促的呼喚。
陸飛塵昏迷了整整六日,醒來後丟下一封書信,人便不知所蹤。
陸驍看著書信,眉頭越擰越緊,半晌,指尖一鬆,那薄薄的宣紙翩然落地,無聲。
宛若陸飛塵離開的那般無聲無息。
翌日,提刑司俞清洲收到匿名的舉報信。
信中交代了當年赤河一戰中,姚家軍全軍覆沒一事乃遭奸人陷害所致。
主謀就是當朝左相杜國忠,並附上杜國忠與烏戎往來的信件為證。
此事震驚朝野,俞清洲立馬立案展開調查。
杜國忠拖著一把老骨頭在宸極殿外長跪不起,直言此事乃遭人誣陷,聲聲如泣。
永安帝親自將其扶起,道左相與姚將軍乃翁婿,絕不可能做出此事,那些信件必是偽造,責令提刑司儘快查出誣陷左相之人。
柴家,二當家一腳踹翻了院子裡的簸筐,口水都快噴了出來,“那聖上是不是老糊塗了,我就覺得當年之事必有隱情,現在鐵證如山,他還要包庇杜國忠那狗賊,將軍豈不是一直要蒙受不白之冤?”
三當家嗑著瓜子,“杜國忠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聖上若是想用人,還得倚仗著他,他是不可能對他怎麼著的。”
“那我親自去了結那狗賊!”二當家從地上拎起柴刀就要殺到杜府砍人。四當家攔住他,“你省省吧,還沒見到杜國忠,你就被別人砍了!”
柴老大坐在屋簷下,看著天空嘆了口氣,“只是可憐了小世子了。”
姚府,姚城雙目泛紅,武德侯夫人在一旁哄他,“城兒,此事是奸人誣陷你外祖,你莫要相信。你外祖怎麼可能會陷害你爹呢?”
姚城紅著眼睛冷笑,“有沒有他心裡清楚,別再拿我我當不知事兒的孩子了。您是我娘對我有生養之恩,我不能與您恩斷義絕,但是殺父之仇我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從此我與杜府恩斷義絕!”
“住口!”武德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