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不知想到什麼,淺淺的勾勒出一點笑意,可那笑容,怎麼看,都是諷刺的含義居多
“回去也沒了活路。從我離開島上的那天起,就沒想過回去。只可憐了亭哥,將來要帶那個假貨去見父親,要怎麼開口自己眼皮底下被調換人的呢。”
司南扯扯嘴角,貌似好笑的說。
司東聽了,很想使勁拍司南一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胡思亂想!心中卻越發沉重了。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師兄弟們都在看他們,放軟聲音,“你回去吧,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
最後一句話,司東的聲音非常柔和,配著他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聲音,非常好聽。他的意思是叫司南趕快離開大殿,可話語之中的貶低意思,立時激怒了心中怒火未消,存心來找茬的某女。
“是啊,我知道。我是廢靈麼。天生廢材,站在這裡,真是辱沒了你啊!你特意寫信回去,是不是也不信自己妹妹竟然只是個廢靈,所以才去找人求證?”
司東一愣。他不善言辭,聽司南這麼一說,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司南的嘴角咧的更大,嘲笑的說,
“人貴有自知之明。我一沒死皮白賴纏著你,二沒借你的勢,就叫你這麼瞧不起?既然如此,離我遠些就是!何苦管我!”
司南小臉一偏,尖尖的瓜子臉下巴抬高,竟然有種特別的倔強與不甘。
司東無話可辯。
猛然間,他恍然,一直以來,司南太順從他了,弄得他把司南當成島上的普通女孩,沒有主見,依附他人,現在他才看清,原來這個妹妹年紀小小,就敢膽大的逃出島,逃出東家,不同一般的勇氣與剛烈吶!
且不說司東的心頭一震,遠鍾一直冷冷旁觀。
他第一眼見到司南的時候,司南渾身泥土,髮髻凌亂,一臉憔悴,模樣和小乞丐一樣。而現在,司南一身海棠花對襟滾邊衫子,下面藕荷色挑線裙,換一個人,只怕難以把兩個天差地別的打扮認出來。
但遠鐘不是普通人。
他和經琇皓一樣,曾經修過一種特別的小乘法門。
這種法門,獨特之處,不是在於與人搏擊、爭鬥,而是看人!
經琇皓天生聰慧,博學多才,什麼都學一點,因而學的也不精。而遠鍾,則是下了十年苦功,只學會望氣!
尋常人來說,頭頂著一片天,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除了氣色好壞,能看出什麼不同來?可對遠鍾就不一樣了。他能從人的眉宇清濁、頭頂散發的靈氣,來判斷這個人的一生大致運勢!
遠鐘不是真正的“相門”中人,他受天資所限,只學得皮毛,可這皮毛,就足夠他受用終身!
不同於經琇皓只看出滿眼的桃花,遠鍾第一眼看見司南,便吃了一驚,因為司南頭頂的清濁之氣非常明顯,而且有貴光祥繞,隱隱形成一個三花聚頂的形狀,這說明她的運勢之強,無與倫比。
當時,若不是知曉司南的姓了他最討厭的姓氏,說不定就收她為徒了。
修行之人,不管男女、資質、根骨,進了相門的人都認同一個說法,那就是“飛昇”這種事情,運道佔了八成,還有一成是勤奮,另外一層才是根骨。
沒有運道,任你天資絕頂也無用。
而有運道的人,隨便走走路,都可能遇見什麼天才地寶,或是遇見貴人提攜。
這事情,說不準的。
遠鐘的吃驚在於,第一次見面,司南的眉秀目清,眸子裡有一層隱隱淡淡的雋秀神光,而今天再見,這層神光更加深一層,竟然叫人移不開眼睛!
相門中人對“氣”感應最靈敏了,旁的人可能只覺得司南眼睛靈動了一些,倒沒有想到其他,而遠鍾只是隨便想想,就想到了關鍵
照妖鏡照到正常人,沒多大傷害,只會讓人萎靡不振。按理說,司南應該有氣無力,怎麼會有這麼靈動的眸子?還思維敏捷的,說得大東啞口無言?
他腦中一轉,立刻想起一件事來。
若是司南知曉,必定十分慶幸,不然自己“妖”的身份就隱瞞不住了。
“你過來!”遠鍾陰沉著臉,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司南。
“我問你。你是不是吃過——朱蒂彤果了?”
司南的眼珠靈活的轉了一下。
遠鍾越加確信無疑。因為朱蒂彤果有明目清肝的功效。
“回答!”
生硬的聲音冷冷的迴響在司南耳邊。
司南抿了抿嘴唇,脆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