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的路程,對安詠心來說像過了五個世紀,她知道沈斯喬就在身後,她一直知道那個笨蛋,總是用自己的方式做自己的事情;在別人看來,沈斯喬低調得近乎軟弱,但她知道不是,沈斯喬是很儒雅、很溫和,但依舊固執得有自己的原則,沉穩而睿智,他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可是,這一切跟她已經沒有關係了猛地轉身,安詠心似是再也不能忍受,街燈下,她對著沈斯喬低吼:「你為什麼要跟著我?既然討厭我就不要再假裝對我好、關心我,難道你不知道這很殘忍嗎?」
沈斯喬頎長的身影被街燈拉得老長,背光的情況下,安詠心不能很明顯地看到沈斯喬的表情,良久,只能聽到他緩慢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安詠心渾身一震,自嘲地笑起來:「對不起?沈斯喬,你告訴我對不起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對不起你不喜歡我,還是對不起你討厭我?我沒有強迫你喜歡我,你討厭我都是我活該,但請你收回你的對不起,那讓我無地自容!」
「不是。」沈斯喬慢慢上前,居高臨下終於讓安詠心看清了他的表情:「妳說的都不是,我只是對不起自己的態度傷害了妳,我不瞭解妳,卻跟別人一樣對妳進行臆測。」要不是今晚在蛋糕店看見安詠心,他永遠不會知道,在學校被奉為女神一樣的安詠心,堅持的只是自己的生活方式。
「你」看著他眸中的真摯,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語塞。
「在街燈下站了半個小時,我想了很多,表面上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妳不願意說的事情那是妳的自由,妳有妳的難言之隱,我強迫妳是我不對,我很認真地向妳道歉,希望妳原諒我。」
安詠心愣愣地站著,抬頭看進他墨黑的眸,在暈黃的街燈下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把她的思緒牢牢套住,無言。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她是自由的,她有權利擁有自己的隱私,而不是非把她的傷口公諸於眾,逼她、追問她究竟是誰,這種感覺,就像沈斯喬第一次為她辯解般讓她有大哭的衝動,他是認真的道歉,他是認真祈求她的原諒。
街燈下,沈斯喬看到安詠心那雙美眸裡折射出來的點點光澤,他的心一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安詠心,妳怎麼了?」
沈斯喬的話讓安詠心猛地轉身背向他,努力向上看,不流下眼淚,她不哭,安詠心是不會哭的,她淡淡地說:「我沒事。」
這樣怎麼會是沒事?沈斯喬走到安詠心的身側,手足無措,他根本從來沒有安慰過人,更別提還是個女生,還是個被他傷害到的,「安詠心」
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安詠心斜眼看沈斯喬;這個呆子每次除了用各種語氣叫她的名字外,就不會說些別的了嗎?
「幹嘛?」
「要怎麼樣,妳才不生氣。」
「我有說現在我還在生氣嗎?」安詠心沒好氣地理了理包包,繼續向前走去,把沈斯喬丟在身後,唇邊不經意的笑意連她自己都沒發覺,沈斯喬、沈斯喬
那她的意思是已經不生氣了?
連日來的煩躁不安神奇般地褪去了些許,沈斯喬修長的腿幾步就追上了安詠心:「那」
安詠心還想說些什麼,卻不經意看到了沈斯喬手中的蛋糕盒,絲絲氣悶和慍怒重新回到胸口,語氣有些不自然:「不要這、那的,蛋糕從冷藏櫃拿出來太久了不好,快點拿回去給女朋友吃吧!」
「啊?」沈斯喬錯愕,女朋友?他什麼時候有的女朋友,她突然又怎麼了?女人真的很奇怪、很難搞定耶!
「我沒有呀。」
安詠心猛地頓住腳步,偏頭瞪著沈斯喬:「你說什麼?」
「我說,我沒有女朋友。」沈斯喬呆呆地回答。
「沒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要這麼陰陽怪氣,安詠心咬唇氣悶:「騙什麼人?你自己說蛋糕是送人的,別告訴我是送給老師、朋友之類的。」
「這個」沈斯喬一下子窘迫地低頭支支吾吾起來,臉還很不合時宜地襲上緋紅:「其實」
「其實什麼?」有鬼!
「好吧。」沈斯喬忽然有種豁出去的感覺:「其實這是買給我自己吃的。」
「啊?」這次輪到安詠心傻眼,之前氣悶複雜的心情、傷心難過似乎都不及這猛,「你自己買蛋糕來吃?男生怎麼會喜歡吃蛋糕啊?」
「所以我才說送人的」沈斯喬有些惱羞成怒和不被欣賞的窘迫。
「哈哈」安詠心很不配合的突然爆笑出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