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眼中,蘇柳她們一家已經晉升為大戶了!
在人眼紅的同時,也少不得要上門問蘇柳,那二十來畝地是打算佃租還是如何?因為到底是上好良田,要是種好了,出息可是比一般地要好的多。
蘇柳也想過這個問題,她們家多是婦孺,種田肯定是不行的,她也沒這個時間去打理,你說交給寧廣?從前不知便罷了,現在知道他的身份,她可不敢再讓他去種地。
一家子商量過,這地,也就只能佃租出去了。
得到這個訊息,想要租種的人就像潮水似的往蘇柳家裡湧,而老宅的人,聽到訊息則是傻了一般。
聽說蘇柳花掉二百兩的銀子買了二十四畝地,黃氏當場就牙疼了,二百兩啊,那該是多少銀子,蘇家日子最盛的時候,也沒有二百兩銀子呢。
隱隱的,黃氏後悔了,這要是蘇柳她們沒離開,在家裡當著老太太,呼奴喚婢的,便是她了,那是如今這般落魄!
老宅自從蘇長生丟了差事以後,又接二連三的發生那多事,家裡的銀子早就掏空得七七八八了,現在老宅的存銀還沒有十兩,日子比過去不知差了多少倍,聽說飯桌上好幾天都見不到肉末星兒。
蘇柳也老久沒見老宅的人來鬧,並不是因為啥,而是因為老宅這邊也焦頭額爛的,先是出了蘇金鳳那檔子事,和周家的聘禮嫁妝總談不攏,兩家就一直僵持著。又有周氏早產的事,那隻取了小名丫丫的孩子體弱,又花了不少銀子。因為鬧心,周氏坐月子的時候,身體也沒補好,出了月子,人是面黃肌瘦的,整個人老了十歲不止,就整一黃面婆了。
而出了月子後,黃氏就對她不客氣了,又因為蘇金鳳的事懷恨在心,便可著勁兒去找周氏的麻煩,家裡的活計,重的輕的,你不做也得做,不做就滾回孃家去,就連蘇長生,周氏稍有不聽話的,就掄拳頭揍。
周氏如今,別說養尊處優了,她就跟過去的陳氏一樣,再沒風光可言,就是蘇春桃,也得跟著下田做粗活。
所以聽說蘇柳她們家如今的光景,相比於黃氏的後悔,周氏和蘇春桃則是不平和嫉恨了,聽不為實,可親眼見到人在你跟前,那感覺是什麼?
周氏頭一回知道無地自容這個詞的感覺,簡直就是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眼前的女人,雲鬢高挽,金步搖隨著人的動作而輕輕晃動,穿著錦衣繡裙,因為不用風吹雨淋的做粗活,又被兩個閨女拉著做那老什子珍珠粉牛奶面膜,陳氏的臉是養得又白又滑,一雙手輕放在腹部前,同樣的白嫩,看著就是一養尊處優的貴夫人。
再看自己,穿著灰撲撲的衣裙,頭髮絲上還粘著草,挑著裝著糞泥的擔子,臭烘烘的,汗水胡了臉,手起滿繭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若是不見,周氏頂多就是輕嗤幾聲,可一旦兩人相見,又是落差如此大的,周氏別說心,就是臉都扭曲了。
陳氏也料想不到會碰見周氏,家裡有奴僕,要買什麼也不用她出去,她又不是話癆愛和人說是非八卦的,所以平素極少出來走動。今日,也是秀才夫人的邀約,前去說話吃茶罷了。
看著周氏那縫頭垢面的慘樣,陳氏眼中閃過一絲同情,透過她就看到了往日的自己,這難道就是因果報應?
周氏並沒有漏掉陳氏眼中的同情,登時漲紅了臉,譏諷道:”怎麼,大姐如今看到我,可是心裡痛快得很了?”
她話一出,陳氏就收回了殘餘的一絲憐憫,淡聲道:”聽說你早產了。咋就不再養養身子,這就出來乾重活了?”
這就是陳氏,性子溫純善良,即使是面對搶自己夫君的仇人,見到她的慘狀也無法口出惡言。
然而,她不說這樣的話還好,這故作關心的話卻讓周氏的臉瞬間變得猙獰,冷笑道:”陳梅娘,你不用假惺惺的作這個樣,我看了就噁心。別以為你現在比我好過,哼!你永遠是輸家,我才是贏家,蘇長生是被我栓住的。”
說到這,她有些得意,沒錯,她周桂枝才是贏家,陳梅娘再風光,也只是一個棄婦!
陳氏聽了這些話,並不覺得氣憤,反而覺得周氏可憐,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值得去爭?
她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道:”你覺得他值,那便值了。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芽兒,我們走吧。”
見陳氏並沒有生氣,周氏一怔,只覺得自己被羞辱了,立即扔了手中的擔子,去抓陳梅娘:”陳梅娘,你給我站著,說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
芽兒一個閃身到擋在陳氏跟前,小小的人兒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