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把寒門踐踏在腳下的門閥制度,只是在形勢所逼下,不得不作出的手段。
王弘說得對,門閥制度由來已久,不是任何人能在短期內摧毀,那隻會帶來大災難,令南方四分五裂。
燕飛也說得好,人是不能永遠活在仇恨裡,那隻會侵蝕人的心。
在如此這般的情況下,他最想得到的便是謝鍾秀,只有她可使他把對淡真的愛轉移到她身上,且於他個人來說,等於徹底摧毀了高門寒門間的阻隔,兼且她是謝玄之女,如果他能予她幸福,也是報答謝玄恩情的最好辦法,更何況她對自己是如此依戀,充滿期望,他劉裕怎可一錯再錯,坐看她成為高門大族政治的犧牲品,步上淡真的後塵。
他是決不容這樣的情況發生的。
他要成為新朝的天子,這已成為他唯一的出路。
宋悲風的聲音把他扯回現實去,只聽他向坐在身邊的燕飛問道:“大小姐的情況如何?”
燕飛大有深意的瞥劉裕一眼道:“宋大哥可以問劉兄。”
劉裕收攏心神,點頭道:“大小姐精神非常好,表面看不像曾受重傷的人,說了很多話仍沒有露出疲態。”
宋悲風欣然道:“小飛的療傷之術,肯定是當世無雙。”
燕飛含笑瞧著劉裕,道:“是否我的錯覺,劉兄的神態似有點異於平常模樣。”
劉裕差點想把心事盡情傾訴,卻知萬萬不可,他顧忌的當然不是燕飛,而是宋悲風。矛盾的是他必須取得宋悲風的合作,才能進行他決定了的事。
首先他必須再秘密與謝鍾秀見另一次面,弄清楚她對自己的心意,同時自己也須向她表明心跡。他會把心中的愛意,完全向她傾注,便像當日對淡真的熱戀。
這是至關緊要的一步。
宋悲風亦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劉裕生出被他看破心事的感覺,微笑道:“我確實有煥然一新的感覺,其中道理可否容我稍後稟上。”
燕飛點頭道:“明早吃過早點,我立即上路。”
心想的是離開建康前,先向安玉晴道別,只是不想說出來,因為感到不宜讓她捲入劉裕的事情去。
宋悲風道:“與孫恩的事了斷後,小飛可否於返回邊荒途上,向我們報個平安。”
燕飛微笑道:“那時你們仍在建康嗎?”
劉裕道:“宴後我們會告訴你報平安的手法。這方面是由老屠負責的,他會在短時間內在孔老大的傳信基礎上,加以擴充而成為我們的軍情網,只要你在某處留下口信,我們會很快收到資訊。”
燕飛點頭道:“你們終於大展拳腳哩!”
劉裕目光投往出現在前方的淮月樓,正要說話,忽然抽一口涼氣,嚷道:“我的娘!發生了什麼事?”
燕飛也愕然道:“碼頭上怎麼聚集這麼多人,且大部分是樓內的姑娘,有什麼熱鬧好看的呢?”
見到他們的小艇不住接近,守在碼頭區過百的男女齊聲歡呼喝采,不住呼喚燕飛的名字。燕飛立感頭皮發麻,知道是衝著他來的尷尬場面。
宋悲風呵呵笑道:“秦淮的姑娘,誰不想目睹贏得紀千千芳心的絕代劍客燕飛的風流模樣?小飛今回難為你了!”
楚無暇沒有直接答他,平靜的道:“族主可知我因何連服兩顆寧心丹嗎?”
拓跋珪終於在床沿坐下,道:“這正是我想知道的。”
楚無瑕神色如常地輕輕道:“因為我懊悔以前做過的所有事,更希望所有事從沒有發生過,最好是能忘掉了以前的一切,能開始新的生活。”
拓跋珪心中激盪著自己也沒法理清的意念和情緒,包含著憐惜、忌妒、鄙視、肉慾等說不清的複雜感覺,忽然間,他清楚明白自己再不能把她視作棄之不足惜的玩物。越瞭解她,越感到她對自己的誘惑力。除了表面的美麗外,她還是個有內涵和性格的女人。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拓跋珪按奈著把她摟入懷裡的衝動,問道:“你成功了嗎?”
楚無瑕幽幽的白他一眼,道:“這正是對你早前問題的答案,任何靈丹妙藥的功效都是短暫的,只有極少數能徹底改變體質的丹藥是例外,但那要冒更高的風險,無瑕本以為把佛藏帶回來後,便可得到族主的寵愛,效力該遠勝寧心丹。唉!”
拓跋珪也大感招架不來,苦笑道:“如果你曉得我拓跋珪一向為人行事的作風,該知道我對你是另眼相看。現在對我來說,沒有比打敗慕容垂更重要的事。何況男女間的事,要逐漸發展才有味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