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本想見好該收,可是體內真氣卻完全不聽腦袋指揮,自然而然的掌握為拳,扭腰一拳隔空朝石階上的竺雷音轟去。
沛然難測的氣勁脫拳越出,沒有帶起任何風聲,卻是高度集中,撞擊竺雷音。
竺雷音感到燕飛的拳勁似氣柱般貫胸而來,避無可避,大吃一驚下禪杖點出,與燕飛正面硬拚一招。
“蓬!”
勁氣交擊,竺雷音全身劇震,雖然勉強擋著燕飛拳勁,全身經脈卻如被烈火焚燒,難過至極點,身不由主的退回原有位置,接著又打個寒顫,灼熱被冰凍代替,又是另一番感受,登時戰意全消,臉上血色盡褪。
全場鴉雀無聲,人人目光集中到燕飛身上,無不生出戒懼之意。
謝玄則目射奇光,看著燕飛。
燕飛去除威脅,體內真氣再無異動,終可以垂下出擊的手,神情有點尷尬,且心中叫苦。他從來不是愛主動進攻的人,可以不用出手但不出手,但看來體內真氣並不會那麼聽話,只要遇上威脅,會自然發動。如此一來,說不定會弄砸了事情。
一陣嬌笑聲出自豔尼妙音的香肩,立即稍為引開敵我雙方的注意力。也為劍拔弩張的氣氛注進一點春意。
燕飛朝她瞧去。見她未語先笑,萬種風情,不由聯想起既狠又毒的無義妖女青媞,心中一陣煩厭,喝斷她的嬌笑道“我燕飛以人頭保證,玄帥並非虛言恫嚇,王爺若走錯一著,大晉立成分裂之局,建康難保安定。而此事咎不在玄帥,而須由王爺承擔。我燕飛沒有聽人說廢話的習慣,王爺若不肯交出暗算宋悲風的人,便請說一句話交待。”
謝玄啞然笑道“好一個燕飛,不負邊荒第一劍客的威名。”
司馬道子和王國寶交換個眼色,均心中叫苦。
他們的計劃只是針對謝安,迫他離開建康,假若宋悲風橫死街頭,謝家根本無從追究,更可報宋悲風羞辱司馬元顯之仇。
豈知事與願違,橫裡殺出個燕飛,救走宋悲風,暴露行兇者的身分。更想不到的是謝玄突然回到建康,還帶來一支奇兵,令他們手足無措,陷於下風。
最頭痛是燕飛表現出來的武功,即使及不上謝玄,也所差無幾。若兩人一意突圍,他們憑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阻止,變成不動手不行,動手更不行之局。
一直沒作聲的竺不歸,陰惻惻的笑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宋悲風的事是因本人看不過眼他橫行霸道,故出手教訓,一概與王爺無關。王爺和王大人適逢此會,只因來此參拜迎奉回來的彌勒佛,謝玄你若要為宋悲風出頭衝著本人來吧!”
燕飛頓然對竺不歸改觀,此為唯一解決眼前死局的方法,就是以江湖的手法解決,手底下見真章,只要竺不歸能擊退謝玄,謝玄當然再沒有大動干戈的藉口。
如果謝玄落敗身亡,亦只好怪自己技不如人,不但謝家沒法追究,北府兵將也沒有藉口為他報仇,因為這是江湖規矩。
謝玄唇角飄出一絲笑意,點頭道:“小活彌勒既肯賜教,謝某人當然樂於奉陪,請!”
司馬道子和王國寶交換個眼色,均看出對方眼中喜色。對竺不歸他們有絕對信心,此又為最佳的解決辦法,當然不會出言阻止。
竺不歸緩緩步下石階,手往後探,取下掛在背上的無邊環。
燕飛往一旁退開,他見過竺不歸出手對付宋悲風,知他武功高明,手上無邊環千變萬化,但卻沒有為謝玄擔心,暗忖他可以一劍擊退高手如任遙,對方又只是竺不歸而非與任遙齊名的竺法慶,謝玄肯定不會失手。
謝玄則仍是那副從容不迫的名士風範,緩步後移,來至寺前廣闊空地的中心處,似欣賞園景多於與勁敵生死決戰。
在竺雷音的指使下,兩名僧徒把寺門關上,隔斷寺外群眾窺探的目光。
謝玄和竺不歸隔丈對峙,決戰如箭在弦一觸即發,氣氛頓然緊張起來。
“鏘!”
謝玄拔劍出鞘,略一沉腕,九韶定音劍的七個音孔同時生嗚,整齊劃一,有如吹起戰爭的號角,確收先聲奪人之功,令人有莫測其深淺的伏然感覺。
落入燕飛耳中則化為一種訊息,使他完全掌握到九韶定音劍的鋒快和沉重的劍質,至乎謝玄於劍上力量分佈的細微情況,玄妙至極點。
燕飛生出明悟,從獨叟的丹房走出來後,他再不是以前的燕飛,丹劫把他體內與體外的世界徹底改變了,眼前的世界忽然充滿生趣,縱使在生死決戰中,他也看到生機萌生的希望。單是視覺和聽覺,已可變成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