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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皮肉之苦哇!”

“既然那條狗落在你們手裡,又還在你們掌握之中,他知道的你們也都必然知道了,何必多費口舌再來問我呢?不過我得告訴你們,休想從我口中得到半點那條狗所不知道的東西!”這回唐虛谷抬了一下頭,衝打手們硬了一句:“我這把骨頭還頂得住,不信你們把什麼招術使來試試。”

打手當然不信,接連用刑,且越用越重,而唐虛谷也確實做到了——他真的像是骨頭越來越硬。無奈的特務們又想從唐虛谷的妻子張靜芳身上打主意,可女共產黨員也很硬,來回就那麼兩句老話:“我是一個字都認不得的家庭婦女,丈夫做的事,我不曉得。”幾天後,審迅無進展,唐虛谷和另一批被敵人抓捕的“政治犯”一起被送往重慶。

那時萬縣到重慶要坐一天時間的船路。江中行駛的船上,既沒有刑訊,又沒其他干擾,善於思考的唐虛谷便集中精力思考和總結了幾天來與敵人鬥爭的全過程,他想起了毛澤東《論持久戰》中的哲學思想和“知己知彼”的戰鬥藝術,並認真對比了時下的形勢:“彼”方,力量雄厚,既武裝到牙齒,又有兇殘的刑具;有組織嚴密的特殊隊伍,有經過特別訓練的特務頭目,並始終掌握主動權。而“己”方,力量單薄,徒手空拳,單打獨鬥,始終處於被控制的被動地位,又不能組織起來形成強大戰鬥力的隊伍。這是區域性範圍內的敵強我弱態勢。然而,從全國大範圍看,國民黨反動派卻處在我強大的人民解放軍和廣大人民群眾的包圍之中,那又是我強敵弱的態勢。而就是在這區域性小範圍內講,我方,仍然有勝敵的優勢。從幾天的鬥爭情況可以看出大家信仰堅定,意志堅強,都能夠忍受皮肉之苦,像這等特殊材料製成的人,敵人是沒法戰勝的。

想到這裡,唐虛谷坦然一笑,彷彿渾身的皮肉之疼也變得那麼輕鬆、愜意。

唐虛谷知道,等待他的將是更加漫長而複雜的對敵鬥爭的特殊性。下一步,該怎樣繼續鬥爭?顯然,敵人是不會罷手的,更不甘心一無所獲,他們會使些什麼新招呢?舊刑加重,刑具或許還會出新,這是他們的基本信條,“共產黨,不怕死,我偏不讓你那麼快就死去。就叫你欲死不能,叫你受夠活罪,垂墨吊線地同你磨,我就不信你不開口!”所以,得作好持久戰的準備。敵人還可能耍別的手段,比如:軟的“規勸”,欺詐行騙以及其它引誘等等。而我們的同志中,水平不一,對那些經驗不足的必須幫助。這幫助又如何去進行呢?敵人是不許我們互相接觸的,但也並非莫得一點碰頭的機會,因此,如何做到用最簡練的語言快速點撥和有效實施幫助,有必要精心設計。當然,自己更是要重於“言傳身教”中的“身教”。想到這裡,唐虛谷猛然意識到:在那特別的黑牢中,那些散亂的人群並非不能被凝聚起來,結成牢不可破的戰鬥群體。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經受過共產主義教育的堅強戰士,信仰堅定。特別是難友中有一大批像自己一樣的基礎雄厚、鬥爭經驗豐富的骨幹,只要大家齊心,實施這個凝聚的計劃是完全可能的。

唐虛谷越想越覺得有意思,突然他興奮起來,既忘記了身上的傷痛,也忘記了自己是被押解的囚犯身份。“靜芳——!”他站立起來,大叫了一聲。

被驚動的特務立即喝斥道:“幹什麼?不許說話!”

“哈哈……我是在說夢話呀!難道夢話也不許說?”唐虛谷的一句幽默笑話,把敵人的警兵都逗笑了。

到渣滓洞後,“政治犯”們被分別送進各個牢房。唐虛谷進了樓上的男囚五室。在這裡,他意外地見到了一個地下黨的熟人、墊江縣委交通員劉德彬(渣滓洞的脫險志士、《紅巖》小說創作的重要參與者),其餘都是生面孔。

第二天,迎接他們的便是更豐盛的“接風宴”——刑訊拷打。第一個受“招待”的“貴賓”當然是唐虛谷了。

唐虛谷一進刑訊室,將掛滿刑具的石洞四周掃了一遍後,用貌似詼諧而飽含譏諷的語氣說道:“喲!如此隆重的‘迎賓儀式’,再加上越古超今‘滿漢全席’,唐某可愧不敢當啊!”

“主人”敵特分子沒有給“客人”在萬縣早“吃”厭了的“老虎凳”、“吊鴨兒浮水”等老“菜譜”,而是搬出更古怪和“高檔”的大菜——“幹竹筍橇熊掌”,即用竹筷夾手指毒刑。

“怎麼樣,唐先生,味道還不錯吧?”特務們像耍猴似的一邊行刑一邊訊問。“你是說呢?還是繼續給你加道‘菜’?”

“隨便!”被折磨得滿身流汗的唐虛谷,毫不含糊地回答道:“小小竹筷算得了什麼?告訴你們:共產黨人的骨頭是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