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稚嫩的童年裡,真的以為皇家有個小可憐,每天過著喝十碗藥,還要讀書寫字練劍術的苦日子,所以心裡對他非常同情,連他送來的小木馬,也好好地收了起來。
跟這個小可憐相比,每天只需要喝一碗藥,被父兄母親千依百順的自己,實在是太幸運啦。
後來她長大了,再也不用喝苦澀的藥水,就明白一個小孩每天根本喝不下十碗藥,作為天下第二尊貴的男人,太子也不可能是她想象出來的小可憐。
所以大人不要隨便向小孩子撒謊,小孩子很容易當真的。
看到太子把輦讓給花琉璃坐,而他自己站著,嘉敏在內心偷偷翻個白眼。這些男人果然都是瞎眼的,就愛吃這一套。
不多時,幾個抬著步輦的太監小跑著過來,花琉璃從步輦上站起身:“多謝太子。”
太子慵懶地坐回自己的步輦,對花琉璃道:“走,我陪你回去。”
花琉璃在宮中住了十日,她雖有心出宮,但心裡也清楚,在大理寺沒交出兇手前,她是出不了宮的。
這不是皇家為難她,反而是有意給花家做臉面。
可……宮裡的日子實在是太難過了。
見太子走遠,英王沉著臉冷哼:“身為太子,卻只知奢靡享受。”
不過是幾步路而已,還要坐步輦,分明就是故意在其他兄弟面前擺譜。
“放心吧,王爺。”知道自己剛才讓英王有些不高興,所以此時嘉敏有心討好,“太子與花琉璃走得越近,對他越不利。”
英王沉默片刻,隨即喜道:“你說得對。”
身為帝王,父皇不可能容忍太子與花家人走得太近。花家手裡握著幾十萬大軍,不管哪個皇子跟花家關係親密,都會引來父皇的猜忌,更何況是太子。
失去聖心的太子就是拔牙的老虎,再無半點威脅。
“聽說你昨日把步輦讓給花家小姑娘坐了?”御書房裡,昌隆帝把批過的摺子放到一邊,見太子竟然氣定神閒地喝茶吃點心,忍不住道,“元溯,朕是讓你過來學習如此治理政務,不是讓你來喝茶偷懶的。”
“父皇,您還很年輕。”
“這話何意?”
“所以您別指望兒臣,兒臣還小。”
“小什麼小?!”昌隆帝把一道摺子扔到太子面前,“宗室有人上摺子,讓朕削去應庭兵權,你怎麼看?”
“您都叫花將軍應庭了,還讓兒臣看什麼?”太子瞥了眼摺子,連翻都懶得多翻一下,“把兵權收回來,然後交給這些宗室的人管?”
“這些人正事指望不上,夢做得倒挺美。”太子把摺子推得離自己遠一點,“您讓我看這些,還不如讓我去壽康宮,陪皇祖母多說一會兒話。”
“出息!”昌隆帝被太子給氣笑了,五個兒子裡面,太子是最聰穎,最合他心意,也是最討他喜歡的。但這孩子哪兒都好,就是被他慣壞了,從小住在宮裡,卻沒有半點宮鬥精神。
哪像他年輕那會兒,為了能繼承皇位,絞盡腦汁費盡心思。
其他幾位皇子,對花家人是既敬又不敢太近,唯有太子做事全憑喜好,半點都不像他年輕的時候。
“那還不是您給慣的。”太子懶洋洋地抬起眼皮,“您非要讓兒臣發表意見,兒臣只能說,這些奏摺裡,一大半都是廢話。雖說整個大晉在您的治理下變得繁榮昌盛,不可能每天都發生大事,但這些人連拍龍屁的摺子都寫得寡淡無趣,那就是能力問題了。”
昌隆帝:“……”
行吧,自己親手嬌慣出來的兒子,他能怎麼辦,還不是隻能裝作沒有看見。
“父皇,您剛才提到花家的那個小姑娘,兒臣倒是想起一件事。”太子抬頭看昌隆帝,“您之前想晉封大將軍為國公,卻被他拒絕了,不如把他家小姑娘的爵位抬一抬?”
昌隆帝有意封花應庭為國公,花應庭拒不接受,最後昌隆帝只好封他為忠勇侯,冊封他家大兒子為世子,至於花家其他兩個兒子,昌隆帝也想找機會塞兩個爵位給他們。
自古名將遇明主,昌隆帝覺得花應庭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名將,而他自己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明君。
“看來你是真的挺喜歡花家的小姑娘。”昌隆帝若有所思,“難道……”
“父皇,您可別多想。”太子一看昌隆帝的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那小丫頭是大將軍的女兒,長得又可愛,兒臣難免待她親近些,但心裡只把她當做妹妹看待。這世上哪有兄長對妹妹有男女之情的,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