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執拗的身影彷彿還在琴房裡晃動,她的熱愛,她於修改古曲時的專注都令他欣賞,他喜歡努力的人,決定下來就去認真履行的樣子最是迷人。
而眼下,這間擺滿了樂器的房間裡是多麼的冷清呀,月亮隱於烏雲之中,屋子裡沒有開燈,沒有月光,也沒有那個讓他願意見到的人,高強摸黑去到鋼琴前的琴凳上坐下。
他不懂得音樂,他只欣賞應惜靈巧手指在黑白琴鍵上來回跳躍的樣子,她是他精心雕琢的玉器,呵護備至,終於,她在郭老的宴會上為他爭了光,把那個什麼查爾斯鋼琴家都比了下去,大家在背後都叫她音樂天才,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若是她知曉了該有多高興,為什麼自己就沒有對她說這些呢?
高強為自己今日的優柔寡斷,和突如其來的某種特殊情緒所驚到,這是他自小就沒有產生過的情緒,是他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最不該出現的狀況,他警覺起來,收起不該有的念頭,他的毒辣讓他站到了如今旁人所無法企及地高度,他不可以撼動他所持重的根基。
高強覺得這間琴室有某種古怪的魔力,使他的思維產生異變,他必須立即離開,絕不留戀,於是他那樣做了,準備去到臥室裡稍事休息。
那條應惜用來嚇他的蛇此時就盤在梳妝檯上,他進去臥室後一眼瞧見卻一點也不害怕,過去把蛇拎起,同他一起倒在床上。
“我寧願同它睡也不同你睡!”在恍惚間,他又見到了他的應惜在對他橫眉冷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