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豆在出事後一週出院,這些天裡我對他無微不至,殷勤照顧,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所有人都好似約好一般,對之前的事絕口不提,我除了不肯讓他碰以外,一切一如從前,他還是我的丈夫。
“老婆,我愛你……”我正為他擦身子,忽然聽到他冒出這句話不禁好笑。
“這話你對別人說多少回了,還往我身上用,不累麼?”
被我嘲諷,精靈豆眼底閃過失望。
我看到了他的失望也無感,用他口裡的愛同他人說的你好來比較,我更願意相信後者的真誠。
“看來你算是把我看死了。”精靈豆嘆息著。
去掉繃帶的身上,許多結痂的地方還需要小心呵護,為他擦淨身體,拿來藥膏將每道傷疤都抹過,我不打算繼續他的話題,轉而言及他的傷勢。
“還好,當初你包的跟粽子似的,嚇死人了,現在看來還算不錯,雖然有幾道疤,但都恢復的七七八八,再塗些去疤痕藥膏,等到結痂脫落後,應該看不大出來。”
“只是你心裡的那道疤很難去除吧。”他的話說得突然,我沒接住,皮笑肉不笑地哼唧著,拿起藥膏放回原處。
心裡的傷疤重重疊疊,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道,只是哪道傷疤也不關他與席美靜的事,就是這話我不能說,“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酸了。”
敞開的窗戶有風進來,隨著他的一聲嘆飛到我耳畔。
休養的日子久了,人就開始閒得難受,等到出院的第三天,精靈豆已經按捺不住,開始他耽誤已久的應酬,席美靜再沒出現過,我又開始被他纏著去各種宴會。
“這次是顧老舉辦的宴會,你一定要同我一起去的。”他一邊配合著我塗抹藥膏,一邊一疊聲地商量著我陪他去。
我現在極不願意同他一起出門,只覺得臉上無光,尤其在宴會上遇到張列星,這種感覺更甚,我很奇怪為什麼張列星同精靈豆彼此照面時,還能做到若無其事的坦然。
“我不去。”我斷然拒絕,越是見到人家恩愛我愈是心裡難受,索性不如不去看。
“可憐下老公吧,顧老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精靈豆不放棄地磨著。
記得當初還是顧老促成了我同他的結合,想來沒有他,我也不可能過上貪慕虛榮的生活,便同意了下來。
“好吧,我不可憐你,我是可憐我自己,免得再被你磨。”
他笑,“好啊,那就讓老公好好磨磨你。”
……
我同精靈豆盛裝出席顧老的宴席,雖然宴席排場不大,也只是在顧老家裡舉行,不過因為都是J市權貴名流,反倒更顯得隆重。
一進到紫金大門內,精靈豆便攜我直奔顧老而去,“顧老,您好!”
精靈豆快走幾步,同仙風道骨的顧老握手。
“高總,多日不見精神不錯。”顧老親熱地拍了拍精靈豆的肩,關切問到,“傷全好了?”
“多些顧老關心,已經沒事了。”精靈豆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好似英雄般挺起了胸膛。
“好,生龍活虎的樣子,不錯。”顧老點頭,“男人麼,受點傷不算什麼,主要是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受傷,做小的爬到老大頭上撒野就更是不該。”
我瞧著叼著雪茄跟煙囪似的顧老,不大明白他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顧老教訓的是。”精靈豆一再稱是,臉上顯出羞赧之色,簡直是奇聞。
顧老用鼻子嗯了聲,夾著雪茄的手向偏廳一指道,“女士們都在那邊打麻將,應太若是喜歡也去湊湊熱鬧。”
忽然把話題轉向我,我連忙欠身,“那就不打擾了。”
顧老滿意頷首,我向偏廳走去。
進入到偏廳,幾百平的房間裡,橫著擺有七八張麻將桌,其中有三桌前來應酬的家屬在裡面搓麻,尤為引人注目的是顧太一桌。
顧太坐主位,左下手一名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卻謙恭有禮,半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個顧太的叫著,很是討好。
右下手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臉上不鹹不淡的表情,盯著手裡的牌故意給顧太點炮。
而正坐在顧太對面位置的是個頂多二十多歲的女孩,打扮得極為妖豔惹眼,殷紅的嘴唇叼著根菸,噴雲吐霧十分惹眼。
“應太,這邊!”坐在另一桌的張太站起身來招呼我,我笑著向她走去。
“張太好!“李太好!”必要的禮貌還是要有的,我逐一打過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