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權力寶座上百年,已經是十分罕見的異數。但是即使如此的出眾,北莽的常備兵力也不過二十萬左右。
然而北莽全民皆兵,尤其是北莽天寒地凍,環境惡劣,所有獸人自小就要摸刀摸弓,習武鍛鍊,一旦真的陷入緊張戰事,隨時可以擴充。
尤其是大隆北莽簽訂城下之盟,北莽趁機蓄養兵力,如今常備軍已經達到了二十五萬。
“當年我帶著一萬鐵騎兵臨北莽,北莽以相等人數,和我兩戰,結果兩敗。”羽歌夜看著眼前的地圖,語調極輕,卻十分穩重,“北莽重勇士,重豪戰,我們不是要反擊北莽,而是要徹底打垮這隻北部巨熊,所以我們的兵力,也只派出二十五萬,著劍門關千鈞關全軍出發,界碑關留五萬人鎮守,雁南關先不要動。”
“不愧是我唐清刀的帳婿,就該有這分豪氣。”冷厲聲音從營帳門口傳來,羽歌夜立刻抬起頭,當初唐清刀被調往玉門關,妙計剿殺了火烈鳥大軍,更徹底剿殺了西鳳殘餘軍力,然而他一直呈現出十分克制,甚至有些儒將的風度。但是此刻僅僅是進入帳門,他左手握著刀柄,挎著刀,大步流星,就呈現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氣魄,語調中更有著冰冷勝過刀鋒的殺氣。
為上將者,一言一行皆有深意,更何況獸人武者,可以被高階武者的鬥氣所影響,唐清刀氣勢的變化,不僅僅是立威,更是有著實際的用處。
而在唐清刀身後,更跟著三個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野草不滅春風又生,四殿下如今苦盡甘來,終於熬到春暖花發,野草再生,遍佈天下的一天。”魚玄機揹著幽篁琴,如同流浪四方的琴師一般,灑然出塵,然而正是這個人,親自教導羽歌夜何為縱橫謀略,早在錦官城時,就定下了如今形勢,可以說,當湖六局,唐星眸有觀天之度,魚玄機有識人之明,他善於擇主,更善於造王,羽歌夜能有如今成就,和這位風度翩翩的縱橫謀士,密不可分。
“當湖六局之後,我等散佈天下,已經多年沒有見面。孔雀藍一意孤行,好強太過,如今已然逝去,唐星眸機智無雙,非是凡間人物,郭小山詭譎無比,最是陰險,唯獨我們三人,都是平民出身,各為其主,沒想到,最終卻投奔同一人麾下,可見天命之所歸。”來者面色蒼白,顯出幾分病弱之氣,即使叛國逃家,成了無根之木,依然氣度宛然,不遜色於在場的任何一人。
“靈感大王和朔國師來我大隆,實乃天亡北莽,天興大隆,三國百姓之幸也。”羽歌夜毫不吝惜誇讚。
“四殿下也不要高興太早,我二人畢竟生於北莽,我為何叛國,你想必也清楚,為了這件事,讓我莽紅袖背叛祖國,已經是極限,若想讓我幫你一絲一毫,那是絕無可能。”莽紅袖性子耿直,直接把實話說了出來。
羽歌夜慨然一笑:“若是靈感大王真的能轉頭便對付北莽,我倒還需要思量思量,是否真的敢接納你。北莽屹立極北之地,全民豪放,我也不屑用那些陰謀詭計,既然靈感大王不願意,我自然不會強求。”莽紅袖卻沒有被他三言兩語就騙到,冷眼等他下文,果然羽歌夜話鋒一轉,“不過我雖然知道朔國師為何要來尋我,我卻力有不逮。”他慢慢踱步,“神使境界,近千年來沒有人達成,但是我敢斷言,在幾代神使之中,我也稱得上佼佼者,甚至有可能僅弱於聖師本人。而且我敢斷言,若是我能吸收了西鳳涅槃大祭司孔雀翎的法力,還能更近一步,不說超越聖師,至少能和他比肩。”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人無不露出震驚神色,聖師唐金熙,那是一個已經被神化的人物,關於他的所有事蹟,不是史實,不是傳說,而是神話,羽歌夜竟然大言不慚,說自己能夠和聖師比肩,偏偏此刻的每個人,都是人中龍鳳,都能感覺到羽歌夜說的並不是假話,至少他的氣魄,顯示出他充分地相信自己。
“然而想要和西鳳涅槃大祭司毫無滯礙,巔峰一戰,必然解決外部危機,西鳳雖然國力衰微,畢竟也是三足鼎立的大國,想要孔雀翎和我背水一戰,決一生死,想必靈感大王和朔國師都知道這意味這什麼。”羽歌夜話說了一半,又如何能難住在場的天下英豪。
朔長絕款款一步:“長絕忝為當湖六局,當年大言不慚,許下蟒龍局,要以北莽吞併天下,如今沒想到竟然自己親自放棄,但是若要拿下少了孔雀翎的西鳳,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長絕……”靈感大王莽紅袖握住他的手,十分感動,一直以來,都是他對朔長絕苦苦相逼,為了延續朔長絕的壽命遍尋天下,如今朔長絕主動要覆滅西鳳,顯然是為了換取自己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