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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走近,穿著一身湖綠色長袍,聲音溫和,他長得略顯粗獷,陽剛十足,下巴上還有淡淡鬍渣,正是清梧院四大僕役中的晚醉。在羽歌夜還是孩子時,這四大僕役就已經來到了清梧院,貼身伺候羽歌夜,那時他還不叫晚醉,而叫綠韭,後來還是羽歌夜改的名字。

“殿下好眼力,十二鳳翎衛中,最乾淨的就是希奇和沈聽河。其餘十人,有一位郎軒,是斑斕院的人,有一位鈴子虛,是東宮的人,還有卓文君,可能是那位的人。”晚醉站在羽歌夜身後,像是隨身伺候一般,保持著禮節性的笑容,但是嘴角輕微的開合,聲音清楚地傳出。

“還有呢?”羽歌夜緩緩轉動念珠菩提子,像是欣賞滿池荷花,笑容和煦。

“有兩個人,行跡沒有絲毫錯處,但是嵋生毫無證據地懷疑,其中一位可能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晚醉知道羽歌夜的脾氣,故而猶豫開口,“至於最後一位,名叫夏侯,恕我們眼拙。”

歌夜伸手一指池中:“去幫我採十二朵荷花下來。”晚醉聽令,撩起下襬紮在腰間走下荷塘。“選取鳳翎衛是希煙凌建議的,他能□人手並不奇怪,只是母君同意不過一晚,這偌大的皇宮還有誰能在我身邊安插人手?”晚醉恭敬低頭:“恕晚醉無知。”

羽歌夜好像沒聽到這個回答,笑著指點晚醉,“去,摘那朵。”

晚醉緩緩站住腳步,說是荷塘,不過是個名字。上面能建起翠霞亭和九曲廊橋,可見面積。荷塘中央深度不淺,甚至,裡面埋過多少白骨都無人知曉,有人傳言翠霞亭和九曲廊橋就是為了鎮住這荷塘的陰氣才建起來的。而羽歌夜信手一指,就指著荷塘最中央。晚醉不是不會游泳,但是他知道羽歌夜從小不會胡來,從不會無故提出這樣為難人的要求。

羽歌夜還是帶笑看著他:“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晚醉搖搖頭:“晚醉真的不知道。”

羽歌夜笑容純真:“晚醉,我身邊四位大僕,只有你會游泳,聽說你來自江南菏澤水鄉,想必能憋氣很久?”晚醉站在荷塘裡,夏季池水還算清涼,但是他卻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是西宮皇貴君麼?不會的,若是,你早該說了。是長殿下?也不可能,他沒那麼大本事,連父皇的釘子都被你□了。那你說,在這偌大的皇宮,能在母君眼皮底下安插人手的還能有誰?”羽歌夜抬起手來,一隻蓮蓬被憑空折斷,然後緩緩落在羽歌夜的手裡,捏破蓮蓬,裡面吐出白色的蓮子,光滑微軟,還未成型,“好久沒喝蓮子羹了,這瑤池紅蓮是北莽名種,蓮子益氣助心,可惜現在的蓮子吃不得,若是和雞蛋一起服下,會致死。”晚醉看著那朵蓮蓬,咬著嘴唇。

“是不是母君的人。”羽歌夜手中玩轉那一把蓮子,背對著漸漸下沉的陽光讓他看上去更加白皙,烏黑的眼睛裡一點光澤也沒有,看不出情緒。

晚醉咬著嘴唇,不肯開口。“撲通”,一粒蓮子落入了池中,“啊呀,不小心掉下去了,晚醉,你潛進水裡替我摸出來吧。”又一粒蓮子落在池中,“撲通”聲沉重地打擊在晚醉的心裡,他看著那些蓮子,像是滴落的血珠。

“一共是十三粒,一定要全都找回來。”羽歌夜垂下手,話裡仍然沒有一絲怒氣。

但是晚醉清楚地記得,剛剛只有十二粒蓮子掉在了水裡。沉默的對峙,晚醉站在越來越涼的池水裡,臉上是鮮血一樣濃烈的夕照。

“怎麼,晚醉這麼聽話的人,竟然也要忤逆我的命令?”羽歌夜有點委屈地開口,“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就不肯聽我的話?我還擔心你被池水涼了身子,準備賞你一碗蓮子羹的,這麼慈悲的主子,你也忍心欺瞞他?”

晚醉撲通一聲跪在荷塘中,池水只沒到了膝蓋,卻帶來徹骨的寒意,高高低低的荷花盤桓在他脖頸附近,那濃烈的顏色,像是迫切地想要把他燃燒。

“可別跪在這池水裡,聽說早先恆帝的時候,曾有宮人譖害鳳君,都被投進了這裡,這塘泥不知道有多髒。”羽歌夜走進池水裡,拉起晚醉的手,上面滿是烏黑的塘泥,顯然,晚醉撐在池底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把塘泥都挖了出來。

“雖然你原是母君的人,只是賞賜給我,不過既然換了主子,就該知道忠貞不二,怎麼寫。”羽歌夜看著晚醉的表情,越來越紅的夕陽讓他的恐懼無所遁形,他用袖子細膩的擦乾晚醉手上的汙泥,神色愈發溫柔而真誠,“我對我的人,從來是最好的,無論你沾了多少汙濁,我都會親手擦去,只要,你是我的人。”說完他雙眼看著晚醉,意味深長地微笑,放下晚醉的手,走出水池,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