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左手拉著提帶。右手提起另一袋,小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其實哪裡有什麼附近的腳踏車,也沒有附近的朋友家,都是為了不連累別人撒的小謊。
因為知道羽風大概的回家時間,燕子和衣而臥,躺在毛毛身邊半睡半醒地等待著,聽見開門聲她一躍而起,衝到門邊小聲招呼,“回來啦”。只見羽風額角青筋暴起,大滴的汗珠順臉頰往下淌,哆嗦著把肩上的一個大編織袋放下來,又把屋門外另一隻拖進來,燕子趕忙幫著把兩隻袋子拖進裡邊一些,“這麼重啊,三輪送回來的吧”,一邊關門一邊向外面張望了一眼。
“沒有,扛回來的”,羽風拿下編織袋上墊手的手帕和毛巾,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勒出深深的溝痕。
“扛回來的?”燕子呆在那裡。
“燕子,快睡去吧,東西回頭再整。我也得趕緊洗個澡睡覺,待會兒還得去上班”,羽風邊說邊脫衣服。
“給你荷包兩個雞蛋吃吧?”
“不吃,趕緊洗洗睡了,太困”,羽風走進衛生間,一邊放水一邊說。
“我上中班,上午不上班。我想看看進的貨,不然睡不著”,燕子說著把椅凳在小小客廳擺開,拉開編織袋的拉鍊。
“你要睡不著,乾脆對對貨和賬,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沒有,賬本在挎包裡,什麼東西多少錢上面都記得有”,羽風一邊洗澡一邊交代。
燕子算賬對貨,羽風洗完澡去睡了,她把臥室的門輕輕關上,繼續盤貨對賬,帳算到最後,燕子看看臥室,哭了。她不敢哭出聲,躲進廚房關上門,不出聲地哭得喘不上氣來,邊哭邊小聲嘟囔“怎麼活的呀……兩天吃飯錢才花了六毛多……怎麼能這麼委屈自己呀……啊……”,燕子難受憋屈的直跺腳。
清晨,燕子輕輕喊醒羽風,沒有驚動毛毛。外面小客廳已經收拾乾淨,餐桌上是熱騰騰的八寶粥,青辣椒炒鹹菜,椅子上搭著乾淨的衣褲,“快刷牙洗臉吃飯吧”,燕子說著又進了廚房,支起油鍋煎了兩個荷包蛋,炸了饃片。羽風也擠進廚房,在水池上刷牙洗臉,“燕子,你是不是沒睡呀,賬和貨對的怎麼樣?沒差錯吧”。
“嗯”,燕子不敢說話,她一直忍不住要哭。把荷包蛋和炸饃片端出來放到餐桌上,羽風也洗漱完出來了,“哇,還是在家吃飯好啊,這麼豐盛……”
“快吃吧……”燕子說不下去,她轉身去找小噴水壺,“給你溼溼頭,看頭髮翹的……”
“嗯,昨天洗完頭沒幹就睡了,肯定拱的不像樣”,羽風大口吃著飯,“叫毛毛起來吧,該去幼兒園了,一會兒晚了”。
“一會兒我送他去,你別慌……慢慢吃”,燕子給羽風噴水梳頭。
“送了毛毛,你趕緊睡會兒,你也一夜沒睡了”。
“嗯”。
中午羽風下班回到家,燕子正在包餃子,“怎麼包餃子啊燕子,不年不節的,多麻煩吶,晚上你又沒睡,上午還不抓緊睡一覺”,羽風一邊放下手裡的東西一邊說。
“不麻煩……,我不覺得麻煩……”燕子唏噓著小聲說。
“怎麼啦燕兒……怎麼啦?”羽風趕緊坐到燕子身邊,扳過她的身子,看著她滿臉的淚問。
“不怎麼!”燕子有些賭氣地衝出一句,可隨即又忍不住淚如泉湧,“你說,這兩天進貨你是怎麼活過來的?啊……你,你……兩天就花六毛多的飯錢……幹這麼累的活……”燕子說不下去,哭出聲來。
“你怎麼知道……只花了六毛多的飯錢……”羽風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放開扶著燕子肩膀的手,低頭囁嚅著說。
“走的時候,我給你裝的錢,連零帶整一共一百八十三塊六,刨去路費和進貨的錢只剩六毛七分錢,你說,星期六晚上你在哪兒休息的?兩天六毛七分錢你都吃了點什麼?嗚……嗚……我不敢想啊……我心裡好難受啊……啊……”燕子顧不上兩手面粉,捂著臉踢搓著兩隻腳大聲哭起來。
“燕兒,燕兒……,咱不哭,看讓鄰居聽見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呢”,羽風攬過燕子,拍著安慰她。
“你不怕低血糖昏死在外面哪啊……我不能想象……一想心就像被鋼爪撓著一樣,嗚嗚……”燕子哭個不止。
“燕兒,你聽我說,乖,聽我說……”羽風扳正了燕子的身子,“這一次我真的又犯了一次低血糖……”
“啊?犯得重不重,在什麼地方犯的?怎麼過來的?”燕子止住了哭,張著淚眼一連串地問。
“犯得不重,就是身上發抖出虛汗,那時候已經進完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