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易俊郎年少時一模一樣。
但是當易俊郎走進酒店的那一刻,易俊郎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就好像虛空斷水般忽然停頓。
沒有人可以看到自己的朋友受傷後還笑得出的,易俊郎當然不能。
林渭烽獨自坐在角落的酒桌上,顯然他知道這是易俊郎的老位置。
這少年倔強的臉龐一直垂低著,但他卻已知易俊郎走了進來,並走到了他面前坐了下來。
少年似不敢抬頭,表情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易俊郎已大致猜到了事情經過,畢竟天下能傷了這少年的人絕不多。
易俊郎語氣輕柔溫暖,試探性地問道:“她呢?”
她自然是郭彩月,這本就是極簡單的問題。
少年終於緩緩抬起了頭,看著易俊郎,神色中充滿了悔歉之意:“她……她失蹤了。”
易俊郎雖早已猜到,卻還是不免吃了一驚道:“失蹤了?如何失蹤的”
林渭烽不再答腔,這本就已是問題的關鍵,卻正是他內心最深痛的地方。
林渭烽神色疑重道:“我本來是要送她回去的,哪知半路上她說你在五鳳樓會凶多吉少,硬是要我帶她來找你”
易俊郎道:“她……她是關心我?她是在擔心我的安全?”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如果一個女孩子能這樣去對待一個人,那麼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少年緩緩將左臂抬起,剛好至易俊郎眼前看得最清楚地地方。
易俊郎剛進門便知道他受了傷,但現在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傷口,易俊郎卻已怔住。
傷口長三寸三分,傷形呈蛇狀,傷深一厘四毫。
這無疑是劍傷。
而且,易俊郎驚奇地發現此劍傷和燕東鶴妻子郭彩霞的傷竟出自同一手筆。
也就是說,傷了林渭烽的人極有可能便是殺害郭彩霞的真兇。
傷口剛好刺傷肌肉,卻未刺傷經脈。
這是何等精妙準確的劍法。
世上能在林渭烽拔劍之前先傷及他的人能有誰,簡直一個都沒有,因為易俊郎一個都想不出。
易俊郎道:“你看清楚是誰傷的你嗎”
沉默。
很久後,少年才道:“沒有……我沒有看清他,他的劍太快了,簡直就像閃電,一閃而過就把我傷了,我根本猝不極防,等我反應過來時郭姑娘已經不見了”
被人傷了,卻連對方的長像都沒有看清,這豈非是件可笑的事。
但是易俊郎沒有笑,甚至連一點笑的意思都沒有。
如果你想像易俊郎一樣受到朋友的尊重,那麼你最好也不要在朋友失落時去嘲笑他。
林渭烽眼中似已有淚光閃動。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林渭烽忽然抬起頭看著易俊郎道:“雖然我沒有看清那個人長什麼樣,但我卻看清了他的劍”
對於一個劍客,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臉固然可惜,若連對方的劍都沒看清,那簡直就是可悲了。
不過,幸好林渭烽看清了,而且看得很清楚。
易俊郎道:“你看清他用的是一柄什麼樣的劍?”
林渭烽一字一字道:“他用的絕對是一柄軟劍”
“什麼,軟劍”易俊郎眼中忽然發出興奮的光芒。
林渭烽道:“不錯,他的劍像一條靈蛇,世上除了軟劍絕不會有任何人的劍能如此靈巧”
易俊郎忽然問道:“他的劍法較之與你如何”
林渭烽撫摸著自己的傷口,恨恨道:“下次若能讓我與他正大光明的決鬥一場,我一定會殺了他”
易俊郎臉上又露出了微笑,是那種友情的微笑。
眼前的林渭烽依然是那個自信、堅強的少年。
雖一時遇到了困難,但絕不會將他的信心撲滅。
這豈非也應是所有少年人應該擁有的。
現在易俊郎心中已漸漸有了答案,能將軟劍紲得出神入化的人天下恐怕只有一個。
“文靜峰”易俊郎心中默唸著這個名字。
不論他是誰,不管他的劍法有多可怕,他都沒有權力去傷人,更沒有權力去殺人。
易俊郎已決心要找到這個人,但是又從何去找。
易俊郎忽然想起了五鳳樓頂上的那個窗外人,那個人的武功豈非更可怕。
而文靜峰追出去說的一句“我知道是你”又是什麼意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