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哎喲,你這孩子,怎麼就不信我呢?吳媽什麼時候騙過你!”吳媽猶豫了一下,但馬上就裝出一副你不相信我的生氣狀。
周雪菲是由吳媽看大的,對她一向都有一份尊敬,看到她這麼肯定的樣子,心裡也遲疑了一下。
吳媽看到她被說動了,馬上趁熱打鐵:“你想想吳媽什麼時候騙過你,好孩子,快下來,你要嚇死吳媽了。”
就在周雪菲猶豫著要不要下去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吳媽趕緊回頭一看,頓時鬆了一口氣,“太太。”
幾乎是風光了一輩子的範潔梅最近處境不太好。b市此刻正值政權更迭的敏感關鍵時刻,一不留神站錯隊,那麼就要淪為政治的犧牲品了,雖然她和自己的丈夫一開始抱了獨善其身置身事外的想法,但奈何孃家弟弟和公公婆婆都在裡面偷偷摻了一腳,想要堵上一把把家族繁榮再持續個百年,但榮華富貴哪裡是那麼好求的,政治鬥爭從來都是殘酷無比的,如今她弟弟和公公婆婆暗地裡支援的那位落敗了,權利被大大的壓減,同在一條船上的他們也是一損俱損,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可想而知。雖然上標頭檔案還沒下來,但範潔梅知道她這個這個坐了十來年的位置是到時候換人來坐了,指揮了別人一輩子的她現在要也輪到被別人指揮了,想想就恨得要死。而樹倒猢猻散,往日在身邊圍繞奉承的人也一鬨而散,甚至有些更是落井下石,範潔梅想起今日辦公室的事,心裡就一片苦,但偏偏又不能跟別人說,唯一能說的丈夫的處境卻比她面臨的還要艱難,但這還是最打擊她的,最疼愛的女兒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才是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範潔梅看著大半個身子都敞在窗臺外的女兒,既害怕又生氣,“菲菲,你在幹嘛?趕緊給我下來。”
周雪菲眼眶紅了,喊了一聲媽後便乖乖下來了。
說來也怪,周雪菲敢對著她爸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但是對著周母就沒敢採取相同的手段了,在她們家,範潔梅一直扮演著嚴母的形象。
範潔梅既心疼又氣惱,“你不要命了是嗎?!”一邊教訓著女兒一邊示意吳媽去把窗子關上。
周雪菲不作聲任由母親一句一句數落著,只用越發可憐的眼光看著她。
那眼神弄得範潔梅最後都數落不下去,嘆了口氣,“菲菲,你怎麼就那麼犟,人家都有老婆了,你這死纏爛打的好看麼,你聽媽媽的話,放手吧,咱們找個更好的!”
周雪菲低低地說:“但是我就只喜歡他,除了他,我誰都不喜歡,這輩子我就要他。”
範潔梅氣不打一處來,反倒冷靜了,“你好好在家待著吧,其他的事情爸媽來解決。”
周雪菲驚喜地抬起頭看她:“真的。”
範潔梅沒給肯定的答覆,冷著臉:“你好好待著吧。”說完就出了去,順便把吳嫂也給叫出去。
“吳嫂,你去找幾個師傅來,把窗子給我封死了,還有,去把小姐一些日常用品都收拾出來。”
吳嫂雖然肚子的疑惑,但還是應了下去了。
範潔梅囑咐完也沒回房間,直接去了書房,聽到推門聲音,週期剛把手裡快要燃到指頭的香菸按到了菸灰缸裡,抬頭看向妻子,聲音略顯嘶啞地道:“回來了。”
掩上門,看著煙霧纏繞的書房,範潔梅心情更加沉重;丈夫是從不吸菸的,該是多大的壓力才把書房弄得煙霧瀰漫的,“小弟來過了?”
周其剛滿臉的倦容,點了點頭:“嗯。”
範潔梅沉默了片刻後問:“小弟怎麼說?”
因為自己的老父和老母也在其中摻了一腳,週期剛也怨不得妻子孃家,“爸和媽跟我聊過了,這事,他們會全力擔下來,岳父那邊也是,當然我們幾個或多或少都會受一些影響的,你那位置,呆不了了,至於我這邊,”週期剛苦笑了,“檔案下來了,j省有名的貧困縣,雖說是一把手,但是以後想要再調回來就難了。”
範潔梅看著猶如打了藥蔫掉了的茄子一般的丈夫,心疼極了,但還是強打精神假裝輕鬆地道:“雖然機會小了點,但好歹是一把手,並不是沒有機會。”
週期剛自然知道妻子在安慰她,而他明白妻子心中苦澀並不少於他,擠出一絲笑,拍拍妻子的手:“我倒無所謂,以前也是這樣熬出來的,我就是怕委屈了你和菲菲。”
說到女兒,範潔梅剛舒展了一下的眉頭又緊蹙,下意識地避開了女兒,道:“你倒擔心起我來了,你們家窮得叮噹響的時候我不一樣跟了你。”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