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歐老爺子,外面打起來了,我們去幫忙吧。”
“老爺,外賊入侵,弟子們正與他們周旋,請老爺入密室暫且躲避。”老奴艱難地靠在門上,喘息道。
歐冶子聽罷一呆,忙問:“來者何人?”
“來人皆以銅具掩面,形似餓鬼,手持銅劍,個個身手了得。應是……摩天宮劍士!”
“摩天宮?!……那‘天魔’來了嗎?‘黑蛇’來了嗎?”
“小的,沒看到。咳,咳。”
從歐冶子臉上,我看到了他們口中“摩天宮”的可怕。赤的表情顯然也一樣不知。雖說是他人恩怨,但因為干將,莫邪的關係,歐冶子也算不上外人。可一想到干將,莫邪正等著這卷竹卷,真讓我為難。
“保重。”
我下定決心,不去看歐冶子感激的眼神,把龍淵交給正發呆的赤,對他鄭重道:“我教你的劍法,等會兒好好用。”
看著赤興奮地一個勁點頭,我笑了。
喊殺聲越來越重,空氣裡透著血腥。
我將龍源塞到赤手中。“遇到危險,好好保護自己。”
“是,師父!”赤答應著,揮劍向最近的戰團殺去。一個護院打扮的大漢從拐角處摔出,小腹上的口子不斷湧出鮮血,很快流了一地。兩個戴青銅鬼面具的人影從天而降,如鷹隼般撲落。兩道三尺青鋒,將那重傷的大漢釘死在地上——細密,完美,狠辣。
趁他們拔劍的當,我一個箭步衝出,化拳為爪,齊齊猛功。“砰砰”兩聲,他們不及呼喊倒了下去,面具下脆弱的脖子失去了支撐。這個時代的人充滿千奇百怪的創造,卻忽略自身力量的提高。往往我僅用手腳便能扼斷一條人命。
另一邊,赤正與一個劍士鬥得激烈。劍每一次斬擊,龍淵都會將對手銅劍削斷幾分,毫不含糊。鬥到後來,劍士不得不避開鋒芒,束手束腳,難佔上風。我正要上前助陣,牆頭又翻出五個鬼面劍士,看也不看地上同伴屍體一眼,以半月形陣勢向我包抄,五道滴著血的劍鋒眨眼之間就到了眼前。
像五條不知死活的爬蟲。
殺!我撥開五劍,雙臂如雙莽出洞,自後往前,纏上了當中二人的頸項輕旋。“咯咯”腋下球形物無力地垂落。同時,右腿奔雷般踢出,正中第三人面門。青銅鬼面具立時四分五裂,和麵具後的臉以血肉為媒介嵌在一塊兒。三個劍士幾乎同時倒在地上。
一切發生在呼吸之間,可笑他們的劍不曾沾得我的衣角。
另倆劍士剛回過神,後腦被人各猛踢一腳,昏死過去。我立刻補上兩掌,更徹底一些。
是赤。原來他已解決那個對手。
“快走。”我挽住赤的胳膊,朝喊殺聲最熱的劍閣大門跑去。風,在我耳邊擦響,兩邊房舍器架飛一般倒退。
“截住那兩個一大一小的。”
我聽聲辨位,果然發現不遠處有八名鬼面劍士一字排開。最右首的劍士頭戴赤銅鬼面具,手執赤銅長劍。
赤銅!
蚩尤的東夷九黎部,所用正是赤銅兵刃。我忘不了持著玉石棍刺的族人在赤銅兵刃下四分五裂的屍骨,鮮血將黃土戰場染紅。
赤銅那血一般的顏色挑起了我的憎恨。
七名青銅鬼面劍士踏著房頂磚瓦向我們逼近,如同七匹餓極兇悍的狼。我慢下步調,提著赤翻身躍上一座亭子,踩在頂上。赤“鏘”地拔出龍淵,近旁的我頓覺劍上層層遞出的寒意。
“結陣!”
赤銅劍士命令道,聲音低沉而有效,我甚至可以想象面具後冷酷刻板的嘴臉。七道劍影,從七個方位撲來,每一式如出一轍,卻能將七股劍氣揉為一體,無堅不摧。
可惜,他們遇上了我。
“赤,好好看,領悟我‘仙猿劍道’的神髓。”
我接過赤手中的龍淵,對他振奮的眼神抱以一笑,心下得意,身法不停,上竄下伏,血液因劍的舞動而痴狂,興奮將每寸神經佔據。此時,劍氣撲來,如毒蛇吐信,辛辣詭異。
我閉上雙眼,心如止水,天地空明,視野反而拓展到十面八方,七個鬼面劍士動作變緩,渾身佈滿了破綻。破!我揮劍刺削,縱劈橫蕩,將這些百多個破綻連到一起,水到渠成。
“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雨腥風!七具血淋淋的屍首滾下了亭子,拖出七條粗大的血印,死前摻呼繚繞天空。
我曾機緣巧合與一深山老猿比劍,鬥了五年,才領悟出它的劍路,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