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霜暗道好險,趕忙縮身閃退。
申善童怒笑道:“我以君子待你,你會暗中偷襲,什麼正人君子,全是狗屁!既然你不想活,我便成全你!”
猝若電閃衝來,五指如勾欲扣對方腦袋。
任滿江橫劍擋去,五指竟扣劍身,他強勁用彈,卻無法甩脫,心下一橫,棄劍反撲而上,強勁抱住這老妖,喝道:“夫人快逃!”
白月霜先是發愣,聞及此方知要逃,驚惶中搶路跌撞而退。
申善童豈知對方會用此招,一時被扣得壓力倍增,不得不運勁反迫,想將人震落斷手腳,然任滿江縱使功力不及對方,卻也差之不多,如此拚命之下,申善童未必能佔多少便宜。一掙不脫,申善童已自發狂:“不要命麼?”雙掌猛探,拙住對方腰際及大腳,五指陷肉,鮮血頓湧。
任滿江豈肯讓步,張口即咬對方脖頸,雙方厲叫不斷,已死纏爛打,哪像絕頂高手。
如此打法倒讓申善童始料末及。他本擅長使劍殺人,如今被迫以最原始方法搏鬥,一時亂了方寸,跟著爛打不斷。然其脖頸被咬,鮮血快速流出,迫得他不得不冒險耍奇招,竟然帶任滿江衝往懸崖,雙雙往下墜去。
任滿江悵狠一笑,同歸於盡也罷!仍咬著不放。
申善童趁空中下墜之際,不再扣人,反掌亂打對手,期望將其轟開。
任滿江被打得鮮血直湧,仍不放手。
眼看數百丈深淵將至,若此墜下,必定粉身碎骨。
申善童大駭,不得不反掌擊向石壁,藉此勁道斜彈十餘丈,落入松林中。
叭啦啦,兩人撞向枝葉,直往下墜,有若利刀,盡把枝葉砸得齊排斷裂。
砰地一響,雙雙跌落地面,各自散開,已是滿身帶血,動彈不得。
遠處白月霜瞧得觸目驚心,沒想到任滿江為救自己,竟然拚命如此,登時淚流兩行,天下如此男人何處找尋啊!
她趕忙奔落崖底,飛追過來,哪顧得申善童已漸漸翻身爬起。她一腳再踹妖獸,已飛奔任滿江,抱起他,沒命逃去。
申善童果然九命怪物,如此高崖跳下,竟也未見骨散肢折,只是受創內傷,或因樹枝減去不少勁道,但正常人哪可能如此輕易自動爬起,他卻辦到了。
“一個都別想走!”
他盤坐地面,倒出奇異藥物服下,並敷傷口,隨即運功療傷。
只見得幾分鐘過後,全身青氣直冒,腥味撲鼻。
他不時瞪眼傷口,似想只要不再失血,立即出面追捕。
邪人自邪功,不到兩刻鐘,傷口果真不再滲血,他立身而起,雖胸口仍疼痛,然恨火使他一刻不能等,已自大步踏去追捕獵物。
那外圍冷血幫弟兄雖聽得打鬥聲,厲叫聲,卻多半以為是任滿江在做困獸之鬥,他們哪知心目中天王之王的掌門人會落得如此狼狽下場?故全未趕來瞧瞧,倒讓白月霜有機可乘,逃出裡許開外。
然而白月霜武功受制,又抱著昏迷不醒的任滿江,逃來甚是沉重。但聞申善童咆哮漸近,她暗道要糟,趕忙找個隱密山洞藏身進去。
探索任滿江鼻息已甚弱,自己身上藥物全掉光,想著便往任身上搜去,竟也空空如也—
—已用來留下記號。既然無藥可用,她只好撕下布條替其包紮止血。
這一動,任滿江悠悠醒來,見及白月霜,淡然一笑:“夫人快走吧……”又嘔鮮血,叫人觸目驚心。
白夫人急道:“別說話,暫時休息,我來想辦法……”
任滿江道:“不必了,我可能活不久,你還是逃命要緊,死一個總比兩個全死好。”
白月霜噙著淚水道:“不會啦,我會想辦法救你活命!”
此時申善童咆哮已不及半里。
白月霜急道:“要命傢伙,怎追得急,可惜我武功未復……不管了!先閃再說!”準備將任滿江置此,自己則轉往他處,免得同時遭殃。“你別出聲,對方若搜來便裝死,我且換地方!”
二話不說,解下任腰間劍鞘,沒了利劍,用此充當武器便是,情勢危急,她趕忙探洞而去。
任滿江輕嘆,終究未能將對方逼死,如今已無能為力了。
他漸感疲倦,終至昏迷不醒。
白月霜東掩西藏,盡走險處。然功力未復,終究無法輕巧掠行,多少弄出聲響,申善童具野獸之能,在追捕兩裡後,已迫近不及三百丈。
申善童見其人影,哈哈邪笑:“想逃?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