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想的是蔡家一門的榮辱,而他想的卻是自己的飛黃騰達。儘管無數次為老爹出謀劃策保住相位,但是,那都是為了自己考慮。在他羽翼尚未豐滿之前,倘若蔡京一倒,那麼,連鎖反應之下,他必定難以保全※以說,老爹如今的做法也是無可厚非,只是,自己亦不能白白讓老三撿了便宜。
“蔡平,你做得很好,要是他日爹爹還有什麼舉動,你務必一字不漏地告訴我,我少不了你的好處!”他眼珠子一轉,便讚許地點了點頭,“你是爹爹最信任的人,將來也會是我最信任的人。只要你能夠向著我,他日你地老婆孩子,我自然都會有所安排。”
“多謝大少爺!”
蔡平跟了蔡京大半輩子,如今雖然在府裡風光,走到外面卻依舊脫不了蔡府下人這一條,要說心中完全沒有嘀咕也是不可能的←之所以投了蔡攸,便是見這位大少手段老到,將來肯定會接蔡京的班,如今聽到如此承諾自然歡欣鼓舞。
蔡攸見火候已到,便裝作體恤地吩咐道:“好了,你回去吧,別讓人逮著把柄,你這個位子,別人可是想了很多年了!以後做事更小心些,少不了你的好處。”
“是,小人告退。”
蔡平一走,蔡攸便露出了陰沉至極的臉色。什麼兄弟合力,其利斷金,他卻不信這種鬼話,相信自家那老二老三老四也不會相信。這天底下只有一條才是正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上一次他差點一蹶不振,那三個弟弟還不是幸災樂禍麼?
他嘿嘿冷笑一聲,坐下來拿起紙筆,稍一思索便奮筆疾書了起來,足足寫了滿滿四大張方才住手。等到墨跡稍幹,他將其裝入信封,又密密封了口,便起身開啟了門,外頭廊下陰影處立刻現出一個人影,三兩步衝上前來,躬身問道:“大少爺有何吩咐?”
“你騎上快馬,連夜將此物送到代州,務必呈交種帥。”蔡攸見那家人把信小心翼翼地揣進了懷中,便又囑咐道,“倘若種帥問起,你就說是爹爹口述,我親自寫的,明白了麼?”
那家人乃是跟了蔡攸多年的心腹,聞言自然心領神會,連聲答應。
見蔡攸無話,他又行了一禮,急忙轉身往外奔去。
“等等!”蔡攸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把人叫回來之後又囑咐道,“別走新宋門,那裡有眼線,走陳橋門,明白麼?”
新宋門是往日蔡京連夜往外送東西時所走的要道,可他這一次是假傳令箭,當然不可能如此大張旗鼓,而走他自己有些佈置地陳橋門則是最好的選擇。
憊夜,一騎快馬從陳橋門馳出,趁著夜色往城外而去。而這裡前腳剛走,那裡便有三匹快馬跟了上去。陣陣馬蹄聲在靜夜之中異常刺耳,只是不多時便完全湮沒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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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夜深人靜截人時
荒郊野嶺,幾匹馬正在那裡不安地打著響鼻,馬匹旁邊的地上躺著一個被捆得如同粽子般的人,嘴裡似乎塞著破布,咿咿呀呀地叫不出聲來,臉上急得通紅。
在他旁邊,幾個黑衣人正在那裡拿著一封信低聲商量,個個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末了,便有人低聲問道:“既然東西到手,要不要將此人”
雖然話沒有點透,但那一個割喉嚨的手勢卻做得異常乾脆,而其他幾人對視一眼,眼神中亦閃過一道寒光。然而,為首的那人思量了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此人活著比死了更有用處,不用急著滅口,把人帶到莊子上再作計較。”
“可是,東京城到代州之間,最多四五日便可以打一個來回,倘若訊息走漏”
“訊息走漏?”為首的那人冷笑一聲,輕蔑地道,“訊息走漏也用不著我們擔心,自然有人睡不好覺,這樣東西落到我們的手裡,任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翻天!”
他這麼一發話,別人便不好再開口勸阻,很快,一行人把地上那個漢子拎上了馬,迅疾無倫地朝夜色深處馳去,而原地就連一點打鬥痕跡都沒有留下。
東京城外的一個莊子中,燕青端詳著剛剛送來的信函,面上不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多花了精力錢財,但是,盯著蔡府的結果還是很值得的。別人是民不敢與官鬥,可他卻不管這些,更何況,既然已經對掐起來了,顧及那麼多幹什麼?
只是,這封泥看上去似乎很特殊,他亦不敢輕舉妄動,否則若是破了封皮,只怕事情更加難辦。想到种師道上一次的態度←心中轉過了一個念頭,招來一個心腹如此吩咐了一番之後,便讓其執此信往見种師道,又親自寫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