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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見祁晏書。

祁晏書住在一間普通的套房裡,和姜眠通完話後, 他確實沒再往丹爾國趕,避免兩人錯開。

再然後,他計算著時間到達聽雨閣,便在房間等著姜眠回來。

套房裡裝置齊全,在等待姜眠回來的過程中,他讓人準備宣紙和畫筆放在書房。

他從小在道觀中長大,自行專研,學藝百精,琴棋書畫樣皆會。

他本意並不想畫什麼,只是透過這個方式釋放。

在道觀中修行,有時難免會有些氣悶——他知道他活不過三十。

認命嗎?

自然不會,不然他不會什麼都專研。

想活下來,唯有自救。

這是悟真師兄的師父,臨終前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初始祁晏書並不太懂,隨著年歲增長,慢慢的懂了其中意思。

他不相信宿命,他一定要打破三十而亡的魔咒,最後雖然出現意外,可他到底成功了。

他活了下來。

只是——

畫著畫著,手中的筆似乎脫離了他的控制,漸漸畫出一縷衣角,以及攥緊衣角的纖細小手。

再然後,他手中不停,這幅畫被他慢慢補齊,現出原貌。

祁晏書倏的停下筆,低頭看著宣紙上的畫面,瞳孔收縮。

畫中是一個穿著青衣的劍客,他盤坐在地上,右手持劍,劍上有血,目光凌厲森寒,身前大量倒在地上黑影——那是屍體。

在劍客身旁,躺著一個稚齡女孩,閉著眼睛似乎在熟睡,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死死攥住劍客的衣角。

祁晏書微怔,他不僅將腦海裡那一幅記憶影象畫出來,還將它還原了。

青衣劍客是他,女孩是姜眠。

這是最直觀的感覺,感覺不會出錯。

祁晏書看著畫,眼中若有所思,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放在女孩稚嫩的小臉上,細細描摹。

是幻覺?做夢?還是曾經發生過?

……

及至敲門聲響起,與敲門聲一同響起的還有熟悉的聲音:“祁叔叔。”

祁晏書身形微震,取過一張新的宣紙將這張畫蓋住,走到門邊,開啟,少女白皙嬌嫩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眠眠。”男人面上表情未變分毫,只目光從頭到尾將少女打量一遍,最後目光落在少女的右手。

姜眠大方的甩了甩右手:“一點點小傷。”

祁晏書手動了動,想將少女的手握在手心好好檢查,最後剋制住了。

“參加宮宴,為何會受傷?”祁晏書沉聲問。

他所做夢的預兆,代表姜眠絕不僅僅只是受點小傷。

“意外嘛。”姜眠不打算細說,她看了眼書桌,“你在畫畫?”

祁晏書淡淡的嗯了聲,他猶豫了下,想到畫好的那張畫,沒有邀請姜眠入內,而是帶著姜眠來到套房的客廳:“你先坐下。”

姜眠本來打算告辭回頂樓套房,聞言只好先坐下,祁晏書去了臥室,幾秒後走出來。

他手中拿著一個小玉瓶,對姜眠道:“這是我照著醫書配的傷藥,鎮痛去疤效果不錯。”

說罷,一雙墨黑的雙眼凝視著姜眠,面對這樣的眼神,後者下意識抬起右手,任由祁晏書自然而然的拆開手上紗布,露出傷口。

傷口癒合的很快,十多個小時過去,傷口已經收攏,周圍的青紫消散淡去,比之前怵目驚心的畫面好了許多。

“這是被毒蛇咬傷後放毒血的傷口。”祁晏書用平淡的語氣道出他看到的事實。

“被金線鱗咬傷,並不是一點點小傷。”他淺淺的眼皮上抬,鎖住姜眠的視線,“誰做的?”

姜眠睫毛微顫,祁晏書居然僅憑她的傷口,就判斷出她被金線鱗咬傷,這可不是單純的眼力。

難不成他的大腦是一個puter,什麼都知道

“祁叔叔果真見多識廣。”姜眠由衷讚美,“這樣都能看出我受傷的原因。”

“總之,真的是一場意外。”既然祁晏書看出來了,她三言兩句把事情說了遍。

說完後,她的眉心不易察覺的擰了下。

其實她大可以在見了祁晏書後就離開,沒必要留下來對祁晏書解釋這些。

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

最後只好歸究於祁晏書看向她的目光裡,帶著無法讓人拒絕的神態。

他對她的關心不摻任何雜質,她就算不理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