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熟人。她不禁問趙葆初:“廖阿姨怎麼沒有在?”
廖阿姨是腦專科的護士長,跟郝佳比較熟悉,人也很和藹。郝佳希望有一個慈祥的阿姨在身旁照顧自己。卻聽趙葆初說道:“廖護士長現在不當班。”
“哦”了一聲,郝佳心驚膽戰地觀察著護士們準備著手術工具,那根用作脊髓穿刺的針大得嚇人。郝佳突然問:“怎麼這些護士我一個都沒見過?”
趙叔叔似乎怔了一下,隔著厚厚的口罩含混地解釋說:“有些手術熟人要回避,這是醫院的規定。”
郝佳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安,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她努力想趕走這種不安,但它卻像濃霧一樣籠罩著自己。麻醉師拿著針筒過來了,望著那令人恐懼的粗大針頭,郝佳突然從手術檯上跳了起來,推開身邊的護士大聲道:“我不做了!”不等幾個人反應過來,她已經推開大門跑了出去。
門外的老爸一臉詫異,郝佳沒有理會他的追問,像發瘋一般逃出了醫院。她跑得是如此之快,以至追出來的老爸只能看著她越跑越遠。
街上還在下著大雨,郝佳的全身很快就溼透,她茫然地跑出幾個街區後終於停下來,然後望著滿世界的雨霧發愣。冰涼的雨點讓她渾身發冷,她抱著胳膊躲到街邊的屋簷下,用公用電話給許宜雯撥了個電話。
“喂!哪位?”許宜雯的聲音永遠有種懶洋洋的味道。郝佳顧不得寒暄,直接道:“我今天去醫院檢查了!”
“結果怎樣?”許宜雯立刻就聽出了郝佳的聲音。
“我、我不知道,我剛才從手術室逃了出來!”郝佳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啊!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我害怕極了!”郝佳連聲音都哆嗦起來,“做手術的是我老爸一個朋友,他說這種手術醫院有規定,熟人要回避,但他卻沒有迴避!”
“嘿,我當什麼事呢!”電話中傳來許宜雯滿不在乎的聲音,“現在還有什麼規定是一絲不苟在執行?你老爸那個同事是腦科方面的專家吧?這不就結了?”
郝佳啞然無語,趙叔叔是本市最好的腦科專家,人家看在老爸的面上違反規定親自給自己做檢查,也是一片好心,誰知自己偏要神經過敏,胡思亂想。郝佳頓時有些後悔起來,匆匆對著話筒說了聲:“我掛了!”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看雨濛濛的天色,已經快到下班的時候,現在要回去重新做已有些晚了。郝佳對著雨霧愣了半晌,最後只得順著街邊慢慢往家走。這兒離家還有很遠,不過她不打算儘快回去,只想在街上一個人靜靜地走一走。
天色黑了下來,雨也漸漸停了,郝佳在一家街邊的私人診所外停住腳步,她打量著診所外的廣告,上面寫著:魏氏診所,專治各種疑難雜症及青少年心理疾病。
郝佳心裡驀地升起一絲希望,她希望自己的失憶僅僅是一種心理疾病,而不是大腦出現了什麼病變,這樣的話就不用做什麼大腦活檢了。
“姑娘是要看病嗎?”郝佳正在打量,診所裡突然傳來一聲詢問,接著,一個相貌有些猥瑣的中年男子迎了出來,殷勤地向郝佳招呼。中年男子大概有四十多歲,一身髒兮兮的白大褂,嘴唇上有兩撇毛毛蟲一樣的小鬍子,讓人有些反感。郝佳皺了皺眉頭,小聲問道:“你能治失憶症嗎?”
那中年男子一怔,笑道:“那要看具體什麼症狀,有些失憶是醫學上的不治之症,有些只是心理問題。”
郝佳一聽他沒有自噓包治百病,到有些相信他了,在他的招呼下進了診所後,才突然想起自己的錢包手機在手術室外都交給了老爸,自己現在除了口袋裡幾毛零錢,幾乎是腰無分文。想到這她不禁猶豫起來,怯怯地道:“我、我身上沒錢。”
“沒關係沒關係!”那男子殷勤地把郝佳領進診所,滿臉堆笑地給郝佳接了杯熱水遞過來,“醫生的宗旨是治病救人,不能因為患者沒錢就袖手不管。我先給你做個檢查,你什麼時候有錢了隨時給我送來就是。”
捧著熱騰騰的水杯,郝佳身上的寒意稍微減弱了一點,聽到醫生這話,她的心裡更是熱乎乎的一陣溫暖。她不禁感動地問:“先生怎麼稱呼?”
“我姓魏,你就叫我魏大夫吧。”那中年男子說著遞給郝佳一塊乾毛巾,示意說,“把你頭髮和身上擦擦吧。”
郝佳這才發覺自己渾身溼透,水珠順著髮梢衣角滴落下來,在地板上整合一大片水漬。她忙接過毛巾胡亂擦擦頭髮,心裡滿是愧疚。那魏大夫到也不計較,示意郝佳坐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