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已道出了易容的精要,公孫元波坐在她拉過來的高背椅上,把頭部靠在椅背,面孔仰起。
燕三姑以熟練巧妙的手法替他洗面。公孫元波但覺舒適無比,而且感覺得出整個面孔不論哪~個部位,都被她輕巧迅快地拭擦過。
這個清秀的中年婦人,手法純熟地使用各種不同的工具,在幾個錫罐中挑出糊狀或粉狀的藥物,弄到他的面上,又塗又抹,不多工夫,她開始描畫眉毛和塗抹胭脂。她全神貫注地做著,眼中有一種專注忘我的光輝,正像所有的藝術家在創作的時候~樣。
最後她退開兩步,仔細審視,口中發出滿意的聲音。龐公度也道:“啊!好極了!”
公孫元波應造:“龐兄應該說像極了才對。”
龐公度笑道:“公孫兄別誤會。我可不是幸災樂禍,認為你變為女紅裝是件好玩之事。
事實上燕三站每次都沒讓我失望,這一回尤其是傑作,精彩無比。
公孫元波道:“拿個鏡子給我瞧瞧。”
龐公度道:“假如你不見怪的話,龐某人便坦白說出心中的觀感。”
公孫元波道:“我已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好見怪的?龐兄有話但說無妨。”
龐公度道:“我的觀感是公孫兄本是個美男子,如今搖身一變,卻成了絕世美女了。燕三姑的手法,真是精彩之至。”
他做個手勢,燕三姑便把鏡子遞給公孫元波。
公孫元波攬鏡一照,但見鏡中出現一張明眸皓齒、玉面朱唇的美女險,在這張平嬌百媚的臉上,他根本已找不到自己的輪廓痕跡。
他自家也看得呆了,忖道:“燕三姑這等神技,委實是巧奪天工。這鏡中的人影,真是美麗得我見猶憐。”
燕三姑道:“先生儘管哭笑,也不會變了樣子,就算是用水洗,也不掉色,您放心好了。”
公孫元波向鏡中作個鬼臉,卻發現連這個表情也是嫵媚好看的。
他站了起身,苦笑一下,道:“燕三姑,你總得給我一點藥物,好讓我洗去這副面目吧?”
“當然,當然,這兒有一粒丹藥.只要放在熱水中化開,就可洗脫面上所有的藥物了。”
公孫元波接過丹藥,慎重地藏起來,目中卻咕噥道;“如果急於恢復原形的時候,偏偏趕上沒有熱水可用,豈不是要出亂子?”
龐公度笑道:“沒有那麼巧的事吧?好在公孫兄有一身武功,也不怕歹人垂涎。”
他說到這裡,實在忍不住打了一個哈哈。
燕三姑退出去。一會就回來,帶來一簍衣服,道:“先生請試一試,相信一定合適。這裡的衣服一共兩套,一套穿在身上,另~套準備換用。”
公孫元波搖頭道:“一套就夠啦!我可不打算份女入扮得太久。”
龐公度肅然道:“有備無患,這話總是不會錯的。”他馬上又變得輕鬆起來,道:“公孫兄過一過女子的生活之後,一定又會長很多見識和經驗,說起來,這種機會還真不多呢!”
公孫元波聳聳肩,目光掃過那難女人衣服,突然跳起來,道:“什麼?連內衣也要換?
不,用不著如此小心。”
燕三姑溫柔地堅持道:“先生除非不扮女裝,既然已經扮了,定須徹頭徹尾都完全像女人才行。”
龐公度也道:“公孫兄乃是英雄豪傑的胸襟,難道連這一點都提不起放不下?”
公孫元波嘆一口氣,道:“何必呢?難道我還會給人看見內衣不成?”
燕三站固執地道:“先生還是換上的好。”
她只是固執著這個意思,什麼道理都不說。
公孫元波忽然覺得女人的可怕正是在這一點,她們往往固執著某件事,卻用不著理由。
龐公度道:“世上之事難以測度,說不定就那麼巧,有女孩子能看見你的內衣。總而言之,公孫兄換上內衣,就萬無一失了。”
他們都不肯讓步,公孫元波拗不過,只好揮揮手,道:“好,好,兩位請回避一下。”
燕三姑笑道:“公孫先生,你一輩子都沒穿過女子衣物,可不一定會穿,也許前後弄反了。”
龐公度也道:“燕三姑不是未見過世面的女子。公孫兄毋須避諱,快快更換,以免耽誤時間才是正理。”
公孫元波怔了又怔,始終鼓不起脫掉衣服的勇氣。
龐公度仰天一笑,道:“公孫兄麵皮太嫩,總有一天,你將因此而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