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蕙娘早已在人群中看見走的緩慢的壽王,她刻意低著頭放緩了步子,也落在人後,不去看新郎新婦的熱鬧,卻是慢慢與壽王拉近距離。
“站住!壽王殿下在此,你是何人竟然敢衝撞?”只是還不等她走近李瑁身旁,便有侍從呵斥道。
蘇蕙娘身子一抖,飛快抬頭望著李瑁,眼中盈盈含淚,低聲道:“我,我是蘇家四娘子,不知道壽王殿下在此,不小心衝撞了,還望殿下恕罪。”說罷更是咬著唇,低垂著眼簾瑟瑟發抖。
壽王看到蘇蕙娘時不僅一愣,她的眉目之間與蘇雲竟然有五分相似,她說她是蘇家四娘子,也就是蘇雲的妹妹,難怪會這樣。看著那相似的模樣在自己面前害怕不已,他不禁開口道:“你莫要怕,我不怪你。”
蘇蕙娘聽到這話如聞綸音,不由地抬頭,驚喜地望著李倓,壽王看上自己了?終於被自己打動了?
李倓卻是仔細望著那副容貌,要從這眉眼間尋找熟悉的模樣。
二人竟然就這樣相對而立著,身後是不遠處青廬傳來的喧鬧聲笑聲,那邊的歡喜幸福,似乎都與這二人沒有關係,各有心思的相遇,只怕會有無法預料的結局,只是在這時,沒有人會知道。
第一百五十章 洞房花燭夜
待到觀禮的人都散去了,青廬中只留下李倓與蘇雲,丫頭們滅掉了青廬裡映照地通明的油燈,只留下兩盞遙遙對映著,照的青廬里人影雙雙倒映在氈帳上。
蘇雲紅著臉一眼不發低著頭,蔽膝在方才弄新婦時,便已經被取下了,如此一來,反倒讓她更加羞臊,不敢抬頭看李倓,只是有些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衣袖。
李倓看著低著頭的蘇雲,垂墜的珠絡下,她的臉上緋紅一片,目光流轉含情一片,侷促地端坐著,一動也不動,知道她必然是羞了,笑了起來:“雲娘,他們都已經走了。”
蘇雲依舊不肯抬頭,聽他說話身子繃得更緊了,她已然感覺到四下是夜闌人靜,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她垂著頭悶聲道:“我知道他們走了,他們走了我才害怕呢。”她越說聲音越小,幾不可聞。
這倒是把李倓逗樂了,他坐在榻邊,拉過蘇雲的手,笑了起來:“雲娘卻也會害怕?之前突厥圍城之時都不見你害怕,還知道藉著孔明燈放出訊息,敢與方世同作對,開倉放糧安撫城中百姓,那會子都不曾害怕,現在卻怕了?這可不像雲娘呀。”他打趣地說著。
蘇雲這才抬起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那怎麼一樣,那時候可是要命的關頭,哪裡還顧得上害怕,現在是……是……”
“是什麼?”李倓含笑繼續道。
蘇雲臉更加紅了,如同著了火一般,她急忙又別開臉去,低聲道:“你竟然捉弄我!”
李倓看著她嬌羞懊惱的模樣,心裡的歡喜幾乎要溢位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滿足地嘆道:“終於娶到你了。我差點以為只有來生才能再見到你。”
蘇雲靠在他懷裡,將臉依偎在他寬厚的胸膛,細細聽著強有力的心跳聲,如同他一樣,只覺得無比安定無比幸福,低聲道:“我也以為要見不到你了,只有來生才能再續盟約。”那個清晨,婦人們口中的袍中詩》至今猶在耳邊,那種悲哀懼怕和絕望恐怕永遠也不能忘。
李倓目光微冷,他已然知曉那段時日蘇雲和長公主幾人收是怎樣的艱難。還知道了方世同竟然想要對蘇雲動手,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事,這一筆筆他都記著的。等婚禮完成後,便要與方世同等人清算。
蘇雲忽而抬起頭來:“可是那時候為何你的貼身鎧甲會在突厥人手裡?”
李倓沒想到新婚之夜,他的妻子不想著如何纏綿,卻是煞風景地想到這個問題,他不由地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那是用我讓人把我的鎧甲換到了戰死之人身上,迷惑突厥人,讓他們以為我在亂戰之中已經死了,才不會繼續追擊,我們也能夠潛入突厥部落。”
蘇雲卻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的計謀不差,可是把我們嚇死了。看到突厥人拿著你的鎧甲,我還以為……”她說不下去了。
李倓看著她哀傷的模樣,心裡也是難過不已。輕輕道:“對不住你,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擔驚受怕,還要為我擔心難過。”
蘇雲抽了抽鼻子,一雙明亮的眼眸望住李倓:“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條件要先談好,不能讓他鑽了空子。
李倓噗嗤笑了。點頭道:“謹遵夫人之命,但請夫人吩咐。”
蘇雲聽得夫人二字已經臉紅了,卻是瞪著他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