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顯德這時鬆開了手,鬱楓立即爬開,反手抹去臉上沾染的血跡。
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爹……”
“我不是你爹,你是這個婊‘子跟老東西的兒子!”這個叫枳雲的女人是他一生的汙點:“她做丫鬟,勾引老東西,懷了你,卻栽在我頭上!”
鬱楓看了眼生‘母的屍體,恍恍惚惚的笑道:“我不是嫡子……不是母親的孩子……是丫鬟生的……”
他其實想哭的,卻不知自己為何在笑。
“要不是姓嚴的不能生育子嗣,又怎麼會抱養你?!”
“那您呢?”鬱楓忽然咯咯笑道:“您是誰?”
他是誰,他是他的兄長,卻可笑的把他當做兒子撫養。
葉顯德怒髮衝冠,一步步向鬱楓走去。
鬱楓本能的感覺到惡意,他向後挪動身子,嘴唇顫抖:“你別過來……你不是我爹……我不認識你……”
“那她呢?”
鬱楓盯著那具屍體,恍然道:“不認識……我不認識你們……不要過來——”
葉顯德於此時撲住兒子,死死扼住他的喉嚨:“你該死!你早該死!”
鬱楓試圖抵抗,想掰開對方的手,但換來的是對方的憤怒。葉顯德把他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68、第六十八章
嘴上說不再管他了,可是看到他就此暈厥過去,昏迷不醒,她如何能放任不管。採箏守著鬱楓,自從他昏迷過去,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他還沒醒,她亦魂不守舍,心裡空蕩蕩的,太過痛苦和擔心,反而有些麻木了。
問了冷大夫數次,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但就冷大夫的醫術,自然束手無策。她便也認命了,握著鬱楓的手,時不時的探探他的鼻息。
“你什麼時候能醒啊?”她難過的道:“我不想咱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吵架。”
丈夫仍舊閉著眼睛,靜靜的躺著。偶爾他會痛苦的低低哀吟,好像夢到了特別的事情,但更多的時候,他陷入了一種毫無反應的昏睡當中。
夜色來臨,她還在燈下守著,如果明天鬱楓還不能醒過來,她必須通知老爺和太太們,否則的話,就是她想隱瞞,這院子裡上上下下十幾雙眼睛,她想瞞也瞞不住。
昨天晚上,她就沒好好睡過,今天又受了驚嚇,她實在太疲倦了,依靠著床柱歇了一會,不知不覺就伏在了床沿邊,睡了過去。她夢到自己沐浴在暖暖的陽光裡,周身溫暖,有人輕輕柔柔的吻自己,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她知道,是自己的丈夫葉鬱楓。
“鬱楓……”她鼻息一酸,竟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天早就大亮,而原本躺在床上的丈夫不見了。
“來人——來人——”她大聲喊。碧荷聞聲,急急跑進來:“少奶奶,您醒了。”
“少爺他人呢?什麼時候不見的?”
話音一落,就見葉鬱楓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依靠著門框,嘴裡叼著一塊桂花糕,不情不願的哼唧:“找我幹什麼?”
“你、你沒事,你醒了?”採箏問題一堆,不知先問哪個好了:“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我?”
“肚子餓了,我要吃東西。”鬱楓轉身出了臥房,去外間繼續吃東西了。採箏趕緊下床,追過去,見一桌子的飯菜,她呆呆的問道:“你想吃東西?”
“吃東西怎麼了?不行嗎?”
“不、不是。你吃,你吃。”採箏拽了把椅子坐下,盯著丈夫看:“你……你……”你是不是又失憶了?
鬱楓並不看她,埋頭吃飯,吃的飽了,伸了個懶腰:“累了,我要睡了。”說罷,碗筷一推,揹著手溜溜達達的往屋裡回了。採箏便又跟過去,進屋前把房門關好,就留他們兩個在。
鬱楓正在桌前倒水喝茶,聽到她關門,蹙眉回首:“你不吃飯嗎?”
“鬱楓,你是不是又失憶了?”
“什麼失憶?”他撇嘴凝眉:“你在說什麼?”
完了,他這副樣子,分明是一夜回到生病前,又什麼都不記得了。採箏深吸一口氣,乾笑道:“沒什麼,昨天你暈倒,害得我好擔心。”沒關係,傻就傻了吧,現在只要他活著,她就滿足了。
“擔心我?你不是該擔心燕北飛嗎?”
採箏瞬間腦袋變成兩個大,結巴道:“你、你沒失憶,都記得?”
鬱楓坐下來,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眨眨眼:“誰說我失憶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