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奶奶這是從……哎喲,這梅花開的真俊,不用說了,肯定是康郡王家那梅園的。”旺財家的看到麥芽帶著兩個小丫頭,都抱著幾支臘梅,頓時眉開眼笑道。
荀卿染含笑,“果然還是你有見識。正好你碰上了,幫我將這幾支梅花送給各個院子裡插瓶。”
旺財家的趕忙上前接了幾支臘梅在手,“奴才有什麼見識,只是這樣好的梅花,也只有郡王爺家有,也只有咱們四爺要的來。”
荀卿染笑笑,打發了旺財家的,就回寧遠居來。
宜年居容氏倚在榻上,看著几案上花斛內開的豔麗的紅梅。
“……那邊都安排妥當了?”容氏問坐在腳踏上的姜嬤嬤。
“四爺安排的,必是極周到的。老太太放心吧。”姜嬤嬤道。
“我也想放心,只是……”
“老太條一心想的是齊家,是齊家的子孫。既然四爺願意接手,老太太正好少操些心,保養身子要緊。”
“這幾個孩子啊,若都和老四一樣,我睡著都要笑醒的。”
“幾位爺都是孝順的。”
容氏嘆了口氣,“染丫頭那,你怎麼看?”
姜嬤嬤沉吟片刻,“四奶奶,人是極好的,處事公道,有手段,只是心腸太慈軟了些,卻還曉得大局,知道分寸的。”
“心腸慈軟,誰生下來就是硬心腸那。”
“老太太說的對,四奶奶年紀還小,還沒經過事那。老太太慢慢教導著,四奶奶是明白道理的。”
容氏閉上眼睛,喃喃自語,“老四能為她這樣,倒讓我吃了一驚。原還怕她攏不住老四的,現在卻有些怕了……這人,是不是都難逃一個命字?攸兒……”
容氏的語音極低,姜嬤嬤只恍惚聽得情痴、宿命、冷清。
“四爺是老太太身邊長大的,他的脾氣老太太最清楚。說冷清,是對別人,對家裡人,四爺卻極有擔當。”
容氏似乎並未聽見姜嬤嬤的話,半響才睜開眼,“月牙兒那丫頭如何了?”
“說是早上起來哭了一會,後來就好了,只是還有些認生。奴才瞧著,性子也還柔順,倒不是個沒規矩的孩子。”
“那兩個丫頭雖然妥當,終究年紀小了些。還是要麻煩你。”容氏對姜嬤嬤道。
姜嬤嬤從腳踏上站起來,恭敬地答應了,“老太太還是心慈,疼這孩子,這是她的造化了。”
年尾,齊府內外早掛起了大紅燈籠,到處披紅掛綵,年味十足,就是下人們得的賞錢多了,臉上也喜氣洋洋,說話走路都比平時利落。
前院一間小書房內,氣氛卻和外面的有些不同。
“你都打聽準了?”齊修捻著酒壺,問站在面前的羅平。
“奴才打聽的真真的。是二奶奶身邊的冬兒姑娘,特意吩咐請的那張太醫,根本就沒去請蔣太醫。這兩天奴才到那張太醫家附近走了走,都說張太醫發了一筆財,還買了個十三歲的小妾進門。”
齊修啪的一聲將酒杯摔在地上。
“果然是這樣,那天我也被她騙過了,為她掉了眼淚。結果又被她給算計了。只可憐我那苦命的望月兒。怎麼就這個時候撞了上來,疼殺我了!”
“二爺,輕聲些,保不齊二奶奶的人在暗處看著二爺。”羅平賊兮兮地到門口向外張望了一番,才又掩了門回來。
“二爺是個情重的人,在奶奶跟前,就吃虧了。”羅平從地上拾起酒壺,放到桌子上。
“你再說說你柳奶奶葬在何處了?”齊修紅著眼睛問道。
“是葬在家廟的墓地裡。奴才怕人認出來,一開始沒敢太靠前。後來他們葬了柳奶奶,奴才才偷偷上前,已經做了記號。可憐柳奶奶,被說是暴病,燒的只剩下灰了。”羅平說著,瞅著齊修的樣子,也拿袖子抹了抹眼睛。
齊修心中大痛,不覺掉了幾滴眼淚。
“二爺還是別掛了幌子,這大年下的,讓人看見,傳到二奶奶耳朵裡,又要有場氣生。”
“現在她是金寶貝了,誰都碰不得她了!”齊修氣道,“早晚有一天,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二爺息怒。二爺這兩日傷了心,不如偷空到杏花巷那邊去逛逛,散散心。”羅平陪笑道。
“那有什麼好玩?”齊修想起那邊是玩膩了的,因而並不在意。
“二爺,奴才聽說,那邊新開了家酒樓,請了幾個唱曲的,都是江南採買過來的,還沒開張,聽說很有幾個可人兒。”羅平湊到齊修耳朵邊,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