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太太、這具身體的繼祖母,還真是不叫人消停!
可憐的太太啊,那麼善良又溫柔的她,怎麼偏偏攤上了一個妾室扶正的婆婆!在那老太太眼裡,但凡是妾室,都是可憐又可愛的,但凡是正室,都是面目可憎心腸狠毒的,太太再恭謹再孝順,也沒有半點用處。
這老太太她怎麼就不想想,若不是老太爺當年的原配老太太過於柔弱善良,哪輪得到她上位!如今她做了正室,手段卻還是逃不開小妾姨娘那一套把戲,把陸家那幾位不是她親生的爺也全都帶壞了!
“小素服侍我更衣,陪我去老太太那裡瞧瞧,看能不能給太太求求情。”陸清寧一把撥開椅子,哐啷一聲站起身來。
“我的姑娘,你怎麼能這麼魯莽!難道你病了幾天病糊塗了?!”叫自家姑娘衝到毫不講道理的老太太那裡去磕頭下跪,蘇媽媽可捨不得。
“奶孃是怕我身子太虛,扛不住一跪跪上幾個時辰是吧?這樣不是正好兒麼,若我壯壯實實的去了,還不得在老太太的門廊裡跪上半宿!”陸清寧倔強的堅持著——腦海裡那些殘存的記憶,似乎使她跟這具身體的親人血脈相連了。
既是如此,太太有難她怎能坐視不理。記憶中,老太太的門廊她也不是沒跪過,膝蓋整整疼了大半個月呢……
再說了,她正發愁那殘存的資訊不夠充實不夠全面,就有這麼個機會放到眼前,她陸清寧還就想真切的看看,這天天作妖的老太太,到底是個什麼分量!
蘇媽媽拗不過自家姑娘,也只得由著她了。可等陸清寧換好衣裳要出去,卻不叫她跟著,蘇媽媽立刻紅了眼圈兒:“只叫小素跟著哪兒能行!若是我跟著姑娘一同去,還能幫姑娘擋一擋老太太屋裡的婆子。”
老太太屋裡的婆子?陸清寧微微眯眼調動思緒,腦海裡立刻蹦出個凶神惡煞的肥胖媽媽,不由笑道:“奶孃說的是曹媽媽?她再兇,不也只是個下人麼,若是我沒落水以前,她囂張也就由她去了,如今我死過一回,還容得她一個奴才作踐我?!”
“姑娘,六少爺來了!”不等蘇媽媽接上陸清寧的話兒,水草的聲音在廳堂裡響起,門簾底下隨即便鑽進來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
“姐姐醒了?”小男孩撲進陸清寧的懷裡呲牙一笑,才掉了顆乳牙沒來得及長出的門齒處、赫然露出一個黑洞,“姐姐可大好了?晚飯吃了沒有,用得香不香?這大晚上的,姐姐不在床上靠著歇歇,穿成這樣是要做甚?”
這男孩正是陸清寧的同胞弟弟陸文淵,今年尚不滿七歲,因此還能出入後宅如入無人之境。
俗話說的好,叫做百聞不如一見。陸清寧準備好了要見陸宅老太太,卻沒想到先見到了陸文淵。這孩子,還真跟記憶裡一模一樣!這不就是個標準的小精豆子麼!
陸清寧只顧著在心裡嘀咕這些了,一時忘了太太還在佛堂裡受苦。還是蘇媽媽明白輕重緩急,輕輕把陸文淵從他姐姐懷中扶起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
“蘇媽媽別擔心。”陸文淵又咧嘴兒笑起來:“我知道太太被罰跪了,正要往老太爺書房去呢,聽說姐姐醒了,便繞道兒過來看一眼,既是姐姐挺好的,我馬上就走。”
又做著鬼臉笑對陸清寧說道:“等我見到老太爺,就給老太太告上一狀!老太爺若是知道太太又被老太太刁難了,懷著咱們的小兄弟在佛堂跪了半會子,肯定會關她半個月禁閉!”
匆匆說完這些話,陸文淵就對陸清寧擺了擺手:“姐姐你只管好好歇著吧,老太太那裡你萬萬去不得,我得趕緊走了,我怕娘在佛堂扛不住!”
陸清寧來不及細想,陸文淵已經小兔子一樣躥出門外,從院子裡傳回來的腳步聲都在告訴她,這小子有多麼急切。
等她納過悶來,立刻問蘇媽媽:“我聽六弟說,太太又有了身孕了?我怎麼不知道?”
蘇媽媽又欣慰又難過的說道:“姑娘從池塘裡上來後,只剩下半口氣兒,太太一著急便暈了過去,給姑娘看病的郎中趕緊診治太太,結果便診出喜脈來……”
“我還和太太房裡的高媽媽說呢,如果這一胎還是個男嗣,太太的日子可能會好過多了。可這佛堂一跪半晌了,會不會?”說完這話,蘇媽媽的汗眼瞅著就順著臉頰往下淌。
“水草!”陸清寧破了音似的喊著:“快去,去太太房裡,叫高媽媽趕緊差人請個郎中來候著!有現成兒的保胎藥也趕緊熬一付備上,只等太太回來,立刻伺候著用了!”
她現在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這麼多了吧,根本都不如陸文淵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