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那被他們拋在身後的故園,卻依然牽動著他們的心絃。
“光中之光,暗中之暗……”諾威喃喃地念出聲來。“我不明白這個。”
“因為這原本就不是可以弄明白的東西!”泰絲氣鼓鼓地說,但她也沒敢奪走精靈手裡殘缺不全的紙張,它們看起來簡直一碰就會碎掉,而精靈絕對會因為這個而生她的氣。
“我從前聽說的逐日者精靈們離開極北之光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人口急劇減少,無法再抵抗獸人的攻擊——那時獸人還佔據著這裡的許多地方。”諾威對泰絲的話恍若未聞,“我原本以為那是因為精靈們輸了一場大戰……但這些歌里根本沒有提到什麼戰爭!”
精靈們在月下的歌唱並不像許多人類所以為的那樣深奧。尤其是更古老的精靈,他們會直白地唱出他們的喜悅和憂傷。甚至大膽得超出人類的想象。
諾威不知道那位無名的記錄者是否故意將原本簡單的語句翻譯得如此隱諱,但其中的悲傷卻依舊真切而深沉。
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閉上雙眼,黑暗中被拋棄的逝者,牆壁上帶著憤怒的文字。又一次浮現。
房門上輕輕的叩擊傳入他耳中,泰絲迫不及待地衝過去開門。
“歡迎!”門還沒開的時候她就已經大聲叫了起來,“不管你是誰!”
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歡迎的博雷納稍稍愣了一下。
“抱歉,這種時候來拜訪女士們或許有些失禮……”他禮貌地開口,卻立刻被泰絲打斷。
“不失禮!一點也不!”泰絲興高采烈地把他拖進了房門,這情形詭異得讓博雷納幾乎想要改變主意拔腿而逃。
“請進,別在意,她只是很高興有人來打斷我。”諾威苦笑著說,“還有。拜託,別在這種時候還叫我‘女士’。”他扯掉一直沒顧得上取下的頭巾扔到一邊,迅速脫掉了那條長裙。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他開口問道。…
。
博雷納所詢問的東西讓諾威有些意外。
那個他在無首鬼之冢殺掉的怪物。是來自地獄的一種小鬼,除了擅長迷惑靈魂之外,並沒有太強大的力量。但即便如此,能夠召喚並將它禁錮在那裡看家的死靈法師,顯然並不簡單。這些他都已經告訴過博雷納,但此刻。博雷納詳細詢問的精神控制,諾威卻瞭解得不多。
他是個精靈。天生對類似法術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對其加以研究便顯得沒那麼必要,但多少也還知道一些。
“雖然通常大家都會認定除了死靈法師之外沒有其他人能夠使用精神控制類的法術……但事實上並非如此。”他說,“這種法術的確是被禁止的,但使用它並不需要與地獄做什麼交易,一些法師……甚至一些牧師在經過學習和訓練之後都能夠使用,但會換一個名稱,讓它聽起來不那麼邪惡。”
“如果一個人被控制了……其他人是否能看得出來?”博雷納問道。
“……我只能告訴你,以我所見過的,被控制的人通常眼神呆滯,像是失去了自我,或者靈魂被帶到了另一個世界,而身體被人所操縱。那通常都不會像他平常那麼靈活。”諾威謹慎地回答,“但我也曾聽說,有人能精妙地控制人類的意識,讓他們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做的,事實上卻是在不知不覺間受到了暗示……那更像是一種技藝,而非依靠魔法的力量。”
博雷納的眼睛亮了起來,似乎這對他來說反而是個好訊息:“真的有人能做到這個?”
“只是聽說,而非親眼所見。”諾威強調,“我無法確定。”
但這對博雷納來說像是已經足夠了:“但這至少是有可能的是嗎?”
諾威有點弄不明白他語氣中的如釋重負,但還是點了點頭:“為什麼你會突然問起這個?”
“只是……”博雷納含糊地回答,“突然想到一些可能。”
一些不那麼殘酷,讓他更容易接受的可能。儘管伊森絕對會對之嗤之以鼻,各種挖苦。
“那麼,如何才能夠解除控制?”他有些急切地問道。
諾威帶著歉意搖了搖頭:“老實說,這個我也不太懂。牧師或法師的消除法術應該可以做到。如果是法術,也必然有一定的時間,當法術失效時,控制自然就會解除,或者……”他想起了哈利亞特,不太確定地說:“你可以猛敲被控制的那個人的頭試試。”
博雷納認真點頭的樣子讓諾威覺得有點不安:“也許敲頭不是什麼好主意。況且如果不是法術而是種暗示……我不知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