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想念這個地方的。”她說。
“是啊,他們還送了你一小桶蜜酒呢。”泰絲說。
娜里亞臉紅了:“不是因為這個!”
她似乎在喝醉酒的時候莫名其妙地交到了幾個朋友,其中一個在她離開的時候送了一小桶酒給她。泰絲已經從她收到禮物開始取笑她到現在了。
“那是因為那個送酒來的野蠻人?雖然面板是粗糙了一點兒,但他長得很不錯吶。”泰絲相當認真的評頭論足,“我得說。野蠻人的眼睛很好看,又深又大……”
她回頭看了埃德一眼,特意補充:“比你的還要深,還要大。那樣深情地看著娜里亞的時候……”
“他也沒有深情地看著我!”娜里亞叫道。
埃德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頭扭到一邊,但他記得很清楚,送酒來的是個剛成年的野蠻人,跟娜里亞一共說了三句話,眼睛的確很深很大……而且娜里亞還有點羞澀地對他笑了——她可從來沒有對他那樣笑過!
泰絲猛盯著埃德,幾乎兩眼發光,盯了好一會兒才扭過頭,滿意地對著諾威說:“還有一點救!”
諾威笑了笑,沒有搭話。
“哈爾!”就是沒辦法坐著不動的泰絲又開始從雪橇往馴鹿背上爬:“你肯送我們真是太好了,我簡直沒辦法離開阿普和阿塔……不如你跟我們回家吧!”她異想天開地說,“和阿坎一起跟我們回家!”
哈爾憨厚地對她笑笑:“可我的家就在這裡。”他指指一望無際的冰原,“我很喜歡這兒,自由自在的。而且,我身上流著野蠻人的血,據說只要越過卡斯丹森林就會生病。變得越來越虛弱,然後就會死掉。”
“那些都是騙人的。”泰絲肯定地說。
“那倒不一定。”諾威說,“野蠻人從不到卡斯丹森林以南,或許有他們的原因。”
泰絲不高興地整個癱在了馴鹿背上,摟住馴鹿的脖子不放。
“但我可以送你一隻馴鹿……”哈爾說,“雖然我不知道馴鹿在南方能不能活下來。”
“不,哈爾,別理她。”諾威連忙阻止,“她只是像小孩子一樣,看見喜歡的東西都想帶回家,別再縱容她了。”
泰絲回過頭狠狠地瞪他:“你也是我看中了帶回家的,有什麼不滿嗎?”
“……沒有。”諾威嘆氣,“一點也沒有。”
泰絲得意地哼了一聲,立刻又換到了新的話題:“看見羅莎他們了嗎?”
“還沒有,但他們應該已經看見了我們。”諾威回答。
“那就讓他們好好地看著吧!”泰絲說,“來時的路上還算有趣,回去的路上也不能太無聊嘛!”
——我倒寧可無聊一些。…
諾威苦笑著,當然,這句話可不能說出口。
。
斯科特舒舒服服地坐在冰龍的脖子上,他已經越來越習慣騎著龍到處飛了,當年把那個哭得天崩地裂的嬰兒抱在懷裡的時候,他可真沒想過還能有今天這樣的享受。
莉迪亞再也沒有出現。他們只能在群山之間搜尋著其他死靈法師的蹤跡。在之前的洞穴塌陷之後,那些死靈法師應該是帶著他們的亡靈躲到了別的地方。但現在,他們更加謹慎,即使是冰龍在夜晚出來捕獵的時候,也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個亡靈。
這樣不正常的平靜讓斯科特更加不安。圖姆的藏身之處還有一支近千人的亡靈軍隊,他不可能就此銷聲匿跡。
他曾經偷偷溜進過奔鹿部落的營地,詢問斯奧是否能召喚某個祖先。在冰原上飄蕩的靈魂能知道許多活人不知道的事,有他們的幫助,對付死靈法師會容易許多。但斯奧大笑著搖頭,達頓則問他:“如果你向你的神祗詢問一個問題,他會給你明確又詳細的答案嗎?”
斯科特只好搖頭。他知道某些強大的牧師能直接與神祗交流,但每一次只能詢問一個問題,而得到的答案從來都晦澀難懂。
“我們所能得到的回答也是一樣。”達頓說,“斯奧說這便是這個世界執行的規則,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不能對其多加干涉,連諸神都必須遵守,何況我們的祖先。我們只知道,黑暗依舊籠罩著冰原,亡靈依舊徘徊在巨人之脊——而想要戰勝,我們得靠自己的力量。”
至少,野蠻人的軍隊也已經開始集結起來,黑鬃和奔鹿部落之間似乎也達成了某種協議。冰龍已經發現有好幾個部落的人從更遠的西部向鹿湖周圍進發,但如果不能儘快找到敵人確切的位置,那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力量很快就會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