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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不太健康的慘白,紅是不太正常的潮紅。

而就在他的詫異裡,又一顆水珠從戚言的鬢角滑到下顎,又從下顎落到地上。

“外面……下雨了?”話一出口,宋斐也覺得自己特傻。因為抬頭就能看見對著夜空的窗戶,玻璃上連一個雨滴都看不見。

戚言怔住。他不知道宋斐已經在問話的同時進行了自省,只覺得這貨就是故意吐槽,而且是在他捨身營救之後的故意吐槽,簡直喪心病狂,人神共憤!

“嗯,下得特別大。”

戚言的語氣輕到幾近溫柔了,聽得何之問一臉懵逼。

不,從宋斐詢問天氣開始,他就有點跟不上戰友們的節奏。

宋斐嚥了下口水,直覺不妙。

戚言的生氣是有好幾個等級的,初級的生氣,表現為懟人,怎麼痛快怎麼懟,但極度的生氣反而剋制回來,而且是語氣越冷淡,憤怒值越高。

但自己也沒幹什麼拉仇恨的事兒啊?

就算外面沒下雨,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可也是這人先滿頭滿臉水噠噠的,他腦子笨,想不通原因,猜錯了,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等等!

宋斐忽然一愣,腦子彷彿瞬間開了竅,他二話不說,前進一步來到戚言面前,伸手就從背後探進了戚言的衣服下襬,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已經結結實實摸上了對方的後腰。

一手潮溼。

不顧終於回過神的戚言的閃躲,宋斐一路向上,如果這是揩油,那應該是揩遍了前男友的整個後背。

然而第一次,宋斐沒在觸碰中存戲謔的心思。

甚至,每往上去一點,他心裡都擰一下。

戚言整個後背都是汗。

一口氣衝到七樓要多久?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可若是遇阻呢?返回,再繼續?一次不行衝兩次?兩次不行衝三次?三次不行衝四次?

外面沒下雨。

只有一個傻子,在他們被關電梯後,一刻不停歇地營救了五個半小時。

一把抱住戚言,宋斐用盡了畢生最大的力氣:“我……”

“你先等等。”

雖然被摸得有點措手不及,但戚言還是堅決打斷了前男友,並艱難地從熱情的懷抱裡掙脫,同時把仍停留在自己後背的爪子薅出來。

宋斐澎湃的感情激流被戚氏大壩悍然堵截,一時情緒有點跟不上,在識相收斂還是繼續生撲之間糾結地浪打浪。

其實戚言根本沒想那麼複雜。宋斐的抽風隨意起,隨時收,屬於他倆的日常相處情趣,早一點晚一點都不影響情趣質量。

但,另外一位戰友的行程不能再往後拖了……

格物樓下,蘋果樹。

趙鶴感覺自己已經與這棵樹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甚至閉上眼,他都能腦補出這樹枝繁葉茂,碩果滿枝的俏麗模樣。

他的身體已經冷透了,羽絨服應該還是扛得了一些風的,但架不住溫度越來越低,而且他除了嘴巴,別的地方動都不敢動——這棵樹從最初到現在,沒斷過一根樹枝,這就是老天爺對他穩如泰山的獎勵。泰山如果動一下,老天爺一生氣,說不定就前功盡棄。

趙鶴不怕落地,只是怕摔進下面這幾十號粉絲的懷裡。

它們太愛他了,他怕屍骨無存。

半宿時間裡,趙鶴已經與樹下的喪屍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甚至能夠準確認出至少三分之一的臉,哪怕它們在隨著節奏的搖擺中移形換影,他都能在茫茫屍海里一眼揪出來。

“別這麼期待地看著我,我還沒緩完呢,要不咱們就再嘮十塊錢的。”

早在兩個小時前,趙鶴就從唱改成了說唱,不然不光嗓子受不了,體力支不住,尼瑪曲庫也不夠啊。好在聽眾們很給面子,不知是不是長時間的相處也讓它們產生了某種依戀之情,現在不管趙鶴是唱歌還是嘮嗑,它們都很捧場,眼神專注,身體熱情。

“操,怎麼又是你!”趙鶴沒好氣地用軍刺捅掉第n次企圖爬樹的羊毛衫喪屍,“我現在是懶得使勁,再上來我真不客氣了,直接爆頭你信不信。”

說完他看了眼正門方向,心情複雜地嘆口氣,難掩疲憊。

“彆著急,”趙鶴望著樹下蠢蠢欲動的喪屍們,彷彿人家真能聽懂似的,語重心長地勸,“小戚很快又會出來的。都幾十次了,你們怎麼還沒摸清楚規律。”

不過……

趙鶴不放心地又看了眼門口,那裡仍空空如也,安靜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