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不懂。”清舞的眼睛亮亮的,手指穿過雪球亮白的皮毛,那種力道說是溫柔倒不如說是無力更為妥帖。“血腥的風放肆嘲笑漫天的黃葉,這大街已橫屍遍野,而你卻消失在蒙面執行任務殺氣騰騰的夜。我聽見有人猜,你是敵人潛伏的內線。和你相知多年,我確信對你的瞭解,你捨命救我畫面,一一在眼前浮現。
司空見慣了鮮血,你忘記你本是嬌嬈的紅顏,感覺你我彼此都那麼依戀。你落入封閉的地牢,發不出求救的訊號。我折返這古堡,提著刀;殺紅了眼,不依不饒。你落入封閉的地牢,發不出求救的訊號;我卻能感應到,開啟鎖鏈,你淺淺笑和我擁抱。我從來沒有想到的是,這是你我第一次擁抱,帶著淺淺笑。你說會陪我一直到老,遠離這塵囂,我閉著眼感受幸福的微妙。把刀劍扔掉,你突然轉身,匕首刺進我的心臟帶著淺淺笑……”手指撫過的力道越來越小,白色的皮毛上沾著晶亮的淚滴略略凝在一起。“如果……雪球,你就去找逸或者師父,他們會幫我好好照顧你的……”話音未落,清舞眼前一黑,歪倒在花叢中不省人事。
就像睡著的孩子,乾淨純粹的睡顏,陽光下天使一般……
六六 直言相認隱晦事 心有不解欲知真
陽光透過窗欞照著那張孩童般恬然的睡顏,清舞微微皺了皺眉頭睜開眼,心下還是混沌一片:這是……回來了嗎?是在家裡?經歷的一切是不是一場夢?悠然轉醒,不由一驚。雕花床欄,水衾絲被,雲羅紗枕。這是在哪?
“你醒了,清兒。”溫存的男聲傳入耳中,轉眼望去,清舞更是吃驚。
看到她有點迷茫的眼神,玉軒轅嘻嘻一笑,甚是輕鬆的打趣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我還能相信你嗎?玉軒轅。”清舞的眼睛裡流露著難以言喻的複雜目光,心道:為什麼總是在救我呢?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呢?難不成在你眼中我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好哄騙,玉軒轅,清兒……不是傻瓜……
“你殺了雲梅清,卻中了劇毒。看脈象應該是淨塵宮的獨門秘毒萬豔醉,還好我這裡有曼陀羅。放心,清兒你不會有事的。”玉軒轅明顯怔了一下,笑著轉過身提起毫筆寫著什麼,卻掩飾不了那笑容裡隱含的落寞神色。
話語雖然簡短,卻讓清舞不由得顫慄:天下第一聰明人果然不是虛名!精通醫理,說中了所有的傷勢,竟然知道如何解我花家獨門秘毒。說話時氣息轉換若有似無,內功應該極為深厚;這麼靜的房間裡聽不到他的腳步聲,輕功不在葉孤城之下;與她說話卻手執筆墨,不僅大膽而且機敏,不怕清舞突然發難定是有備而來。心猛地一沉:好一個強敵!玉軒轅,雖然從沒有想過要與你為敵,但是現在卻已經身不由己了。
“何必如此?恩人,當時不是在場麼?”清舞攥起右手,出言有些帶刺般的嘲笑道。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是啊,我是你的最後一個敵人,水飛魂。”仍舊是那樣痞痞的笑容,神情輕鬆,彷彿發生的一切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清舞澄澈的目光靜靜地流淌過他的每一寸神采:儒雅的氣質,忽然演變成了道貌岸然的面具;滿腹的才華,不過是陰謀詭計的掩飾;就連那令人稱頌的傳世智謀,也不過是傷天害理的卑鄙手段而已。他,的確是個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
“以琴音至人死亡,以琴音為刃之日起將生死置之度外。清兒,真是服了你。”他的話似乎有點多,但清舞不得不承認這些話句句是擲地有聲。
“你以為你可以一眼看透別人的一切?玉師兄,你太高估自己了。”清舞平靜的打斷他的分析。長時間的殺戮非但沒有使這顆良善之心變得暴戾,反而更加平和,亦更加淡然。
“清兒,仇恨當真的是你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嗎?殺我怎樣,不殺我又如何?等我死了之後你將如何?如你所言,毀了琴,然後自殺,帶著眼淚為你的家人殉葬?可是你會悲傷會落淚嗎?”玉軒轅的話隱隱有些質問的味道,又帶著不甘似的。清舞不由一呆,有種異樣的情愫襲來:他的話似乎弦外有音?玉軒轅依然喋喋不休,清舞索性閉上眼背過身任由他囉嗦。心下有些微涼,有些鄙視:這樣阻止我打消復仇還不是因為貪生怕死?什麼恩人,什麼梟雄,懦夫!
“清兒,好好休息吧。”玉軒轅掩門而去,一抹熟悉的白影消失在紅木扇門之後。
清舞的心情卻停不下這種洶湧的跌宕:熟悉的玉軒轅,痛恨的水飛魂是同一個人。於我,他是知己,是兄妹,既然三番四次的救下我又何必與我結仇?玉軒轅,易名水飛魂做下這等孽事究竟緣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