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大概是我唯一拿手的。”他露出笑容。
她也漾出笑。“那倒是。”
氣氛在剎那間輕鬆了起來,這是兩人相見後,第一次能如此愉快地說些話,兩人有默契地接續學生時期的話題,不想破壞這樣的氣氛。
走進旅館後,曾逸煌向櫃檯要了紙筆,將他在臺北的住址、電話全寫在上頭。
他將紙遞給她。“如果晚上無聊,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她望著他手上的紙,不知該說什麼,她知道他想盡辦法要讓她安心,讓她隨時能找到他,但她討厭他這樣,他這些舉動總擾得她心神不寧。
他拉起她的手,將紙塞到她手中。“走吧!我陪你上去。”他拿起她的行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
“曾……曾逸煌?”
兩人同時轉過頭,佩嘉看見一個穿著紅色緊身上衣、黑色皮短裙、長統靴的女子,她在確定是曾逸煌後,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我還以為認錯人了。”程萍笑著,目光不覺瞥向一旁的女子。“這是……”她不敢相信曾逸煌會跟女孩子來旅館……呃!不對!應該是說她沒料到他請了幾天假後,身旁卻多了個女人。而且這女人長得還真是……套句有點落伍,但還滿符合的說法——秀外慧中,嗯!長得不錯就是了,而且一看就是規規矩矩、教養十分良好的那一種。
曾逸煌轉向佩嘉說道:“一個朋友。”不曉得她是不是在出任務,所以他避開了“同事”這種字眼。
佩嘉禮貌地朝她點個頭。“你好。”
“你好。”程萍也禮貌性地回應,不過,既然曾逸煌沒回答她的問題,她乾脆問本人。“你是……”
“佩嘉。”她報上名。
“你——”曾逸煌遲疑了一下。
程萍明瞭他的暗示。“對,我還有事,先走了。”差點忘了她有要事在身,她甩著手提包,按了電梯上樓,下次再問他這個女人是誰,跟他什麼關係。
佩嘉瞧了曾逸煌一眼,不明白他們兩人說得是什麼暗語,而這著實讓她不悅,連帶地,這想法讓她的心情有些煩躁。
“走吧!”曾逸煌出聲。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不差這幾分鐘。”他明白她要說什麼,雙眸凝視著她。
她則迴避著他的視線。
他也不逼她,只是陪她上樓,將她的行李安置在房中。
“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來。”
她沒再費事跟他爭辯,因為她明白說了也沒用,他還是會來。等他走出房間後,佩嘉立即癱坐在床上,長嘆一聲。
今天實在是漫長的一天,不期然地,她又想起他們以前的快樂時光,也想起他離開的痛苦日子,她花了五年的時間來忘記他,結果,他才出現沒多久,她就動搖了,這證明她根本沒有學到教訓。
她知道他有好理由離開,她並沒有天真到以為他當年留下來的話,他們往後的日子就會一帆風順,或是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現在他們依舊有許多事要克服,更何況當年。只是……她多希望他不是用那樣的方式離開,他可以跟她說,雖然很痛苦,但她會讓他走,只要他們保持聯絡,她一樣可以等他。
佩嘉注視手裡的紙條,不免又長嘆起來,如果現在放開他,她做得到嗎?頹然地,她再次坐回床邊,心頭一陣酸澀。
她發呆似的坐在床潤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進浴室梳洗;當她終於疲倦地在床上躺下時,卻發現難以入眠。
突然,床頭的電話響起,嚇了她一大跳。
她遲疑地接起電話。“喂?”
“你睡了嗎?”
他低沉的聲音傳來,讓她心口揪了一下,淚水衝上眼眶。“我睡不著……”
她開始哭泣。
“嘉?你怎麼了?”
她控制自己。“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她低泣。“你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每次我要放棄你的時候……你就又讓我放不下,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你不能總是傷了我再來補救……”
“嘉……”他的心狂跳。
她氣憤地掛上電話,淚水撲籟籟落下,將這些年的委屈生髮洩出來,她邊哭邊到浴室拿衛生紙,生氣地擦著淚水鼻水,直到床上堆滿她製造出來的垃圾,而她的鼻子也讓她擦到要破皮時才停止。
她為什麼還要在意他!她好氣自己,他衝向摩托車時,她為什麼還要擔心他?他痛苦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