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掛在唐露的眼睫毛上,被她驚訝的眨眼弄得掉落。
魏暘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窗戶外頭星星點點的燈光一點都不真切,魏暘費勁眨了眨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視線再清晰一點。
「你醒啦?」剛從外面打完電話回來的許知樂提了碗粥,推門進來。
魏暘額頭綁了一圈繃帶,嘴唇蒼白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可憐。
「你媽媽去跟醫生聊天了,她馬上就回來。」許知樂收了手機,把粥放在床頭櫃上,湊過去細聲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他伸手貼了貼魏暘的臉頰,掌心的溫熱弄得魏暘往後退了退,說:「你不是說了,我媽馬上就回來。」
他冷淡的神色看得許知樂表情一頓,許知樂立即擠出一個笑,順勢坐到魏暘床邊的凳子上,幫他開啟粥的蓋子,邊說:「你媽知道了。」
「知道什麼……」魏暘恍然反應過來嗎,「那你更應該在她面前避嫌了。」
「你媽知道我喜歡你了。」許知樂神色如常,舉著勺子送到了魏暘唇邊:「張嘴。」
魏暘表情呆滯,遲遲沒反應過來。
許知樂又說了一遍:「乖,張嘴吃點東西。」
「她怎麼知道的?」魏暘艱難開口問道。
許知樂放下粥,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魏暘乾燥的唇瓣,起身去桌子那給他倒了杯水,語氣平淡地彷彿在說今天晚上吃了什麼:「我告訴她的。」
魏暘緊了緊手上的被子,問:「為什麼告訴她?你是怕我會死嗎?」
許知樂扭頭瞪了他一眼:「說什麼晦氣話,我想告訴自然就告訴了,哪裡還需要這麼多藉口。」
魏暘伸手想苦惱地抓一下頭髮,不小心蹭到額頭縫好的傷口,許知樂趕緊把水放下,走了過去按住他的手,說:「幹什麼?」
魏暘定定看著許知樂,沒說話。
許知樂單手捧著魏暘的臉,說:「要留疤了。」
魏暘眸光深邃:「恩。」
「沒事,留疤也帥。」許知樂神色複雜,盯著魏暘額頭的傷口,他記得上一世的魏暘額頭也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好像是跑出去打架被別人用酒瓶砸出來的,沒想到就算是新的一世,該在身體上留下的痕跡一點都不會少。
「剪個寸頭留個疤,不知道要帥暈多少小姑娘了。」許知樂揉了揉魏暘頭頂的安全區域,真切感受到他體溫的這一刻許知樂還是有點破防了,他吸了吸鼻子,說:「你嚇死我了。」
魏暘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攬住許知樂的腰,因為不好受力,只好虛虛抱了他一下,許知樂則傾身下來給了他一個完整的擁抱。
「暘暘是不是醒……」唐露的聲音倏地響起,嚇得正醞釀在情緒裡擁抱的兩個人身體猛地一僵,許知樂飛快鬆開魏暘,手足無措拿起床頭櫃上的粥,老老實實坐回了凳子上。
「媽。」魏暘叫她,仔細看看還能發現魏暘難得紅了不少的臉,唐露裝作剛剛什麼都沒看見似的走過來,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沒有。」魏暘說。
「明天警察會來做筆錄,你今天好好休息啊。」唐露細心幫魏暘理了理病服,這是剛剛許知樂纏著他抱抱的時候弄亂的,「你這傻孩子,有什麼事怎麼不先聯絡我們?」
魏暘早就做好了被訓的心理準備,老老實實坐在病床上聽唐露說他,許知樂坐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露姐,你讓他休息會吧,孩子才剛醒呢。」
唐露沒好氣懟他:「就你知道心疼他。」
許知樂嗔出一個笑,唐露拖了個凳子坐到一旁,說:「明天警察來審,今天我先審審。」
許知樂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倆什麼時候開始的?」
果然。
「嘖別問這些,魏暘待會都要頭疼了,對吧魏暘?」許知樂給他使了個眼色。
唐露冷哼:「怎麼了?敢泡我兒子不敢讓我問啊?」
許知樂炸毛:「誰泡你兒子了!是你兒子泡的我!」
魏暘:「……」
嚎完之後許知樂又有些不好意思,縮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保持安靜。
「一想到你們倆不知道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多少次了,我就想罵人。」唐露咬了咬牙,「許知樂,我把你當好弟弟好朋友,你居然想當我女婿?」
許知樂臉都憋紅了:「什麼女婿啊?!明明是我吃虧了好嗎?」
唐露震驚:「你想當我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