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子均也明白七八分,這,這要是糾纏還真是難辦了,得罪太守,就是得罪小人一般,給小鞋兒穿是肯定的,還得連累了自己的買賣。
不想宣揚是郡主的餐館也是隱瞞不住了,只有搬出了郡主的身份。太守才不敢使壞。
雨春不樂意暴露身份,鍾離子均心裡為難,自己要是在這裡待上幾個月,太守一定不會少找麻煩,想到此鍾離子均眉頭微皺。
那個丫環跟在那樣七竅心的主子身邊,哪有心思不狡詐的。看到鍾離子均不悅的臉,心裡暗哼:不識抬舉的東西,一看就不是什麼有學問的賤民,不會審時度勢,自己就說不能抬舉賤民,小姐不聽。自取其辱。
這個丫頭在千金身邊待久了,已經養成了傲視萬物的習慣。本來她就看不上這個人的身份,自己要做通房,也要給官宦人家的公子做,誰惜得陪一個商賈賤民,立即滿臉的不悅,小姐就是喜歡他,自己也要把他踹出去。
這樣的驕縱奴才。心裡想什麼,自然流露於臉。嗲嗲的聲音也變成刺耳的蒺藜:“太守大人叫你,還辱沒了你?磨磨軲軲的,難道你對太守大人不敬。”
鍾離子均揶揄地笑了:“太守大人與我素不相識,找我作甚,在下正忙,等有時間自去拜會,姑娘回吧,恕不留客。”鍾離子均攆上了,聽了丫環的話,鍾離子均就懶得搭理這個太守了,這樣的下人,一定是沒有好主子,沾染這樣的人,不定生出什麼是非,自己的追妻大計何其的順利,再讓這家人給攪了,何等的倒黴。
丫環一聽鍾離子均攆她,就是心裡大怒,賤民敢驅使太守府的人,真是找死了,要不是小姐在,又是小姐的心上人,自己定會破口大罵,把他狠狠羞辱一番,丫環憤恨地一咬牙,狠哼一聲:“你等著!”
氣呼呼地跺腳走出:“小姐,您看,他真是欺人太甚,我們太守府請不動他,我們不要自取其辱,快快離開這裡!”
千金一聽笑了:“這樣的有志氣,我喜歡。”丫環氣得差點兒沒噎死:真是賤!她根本就看不起她家小姐,有多少貴公子求親,她不珍惜,看上了這個窮酸,真是個二百五,丫環心裡罵了多少遍,反正她是看不上這個人的身份,小姐一意孤行,有她後悔的時候。
千金款步金蓮,步入內堂,兩個丫環隨侍左右,見到了鍾離子均,彎了彎身段,滿臉帶笑,嗓音聽著就是鷹語鷂聲:“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家住哪裡?作何職業?”
“我們不認識對吧?一個女子問一個陌生男子的身世,於理不合對不對?姑娘請回吧,在下不敢與人私相授受,孤男寡女,會惹閒話。”鍾離子均一句不客氣,句句捅軟肋。
千金一閃的羞惱之色,忽而即逝,笑容強形於面:“公子此言差矣,洛陽太守乃小女子之父,小女子在燈會見識了公子的大才,和家父一說,家父惜才,小女子受家父所託,屈駕公子一見,以慰家父求賢若渴之懷,公子定會得家父重用,並不辱沒公子,公子請吧。”
說到此鍾離子均什麼還不明白,這個女人在燈會看上了他,太守一定是不滿意,千金就是先斬後奏,大概是這個意思,鍾離子均怎麼會上她的當,一進太守府自己就生米變熟飯,假的也是真的,鍾離子均的心眼子多得很,才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洛陽太守和魏相國是兩挑子,關係一向很密切,如果被她抹黑,魏相國一定會求太上皇賜婚,還給魏梓琰剷除了一個情敵。
鍾離子均對這個太守的社會關係瞭解的清楚,魏相國巴不得除了他這個和他兒子爭奪雨春的對手,自己有理說不清,太上皇保準能聽他的,對雨春的婚事,除了皇上,太上皇是最屬意魏梓琰的,鍾離家的人脈極廣,資訊靈通,明探暗探多得很,幾代老臣,幾乎籠絡了所有的有用人才,太上皇知道鍾離家的勢力,不用鍾離浩升,也是要用鍾離子均,為後周籠絡人才。
鍾離子均絕對不進太守家門,要去也得和雨春一起,免得引起誤會。
再者,沒有理由屈尊降貴迎合太守的心意,自己絕不會進套鎖被人勒,只要不到坑邊,就掉不下去,不在河邊不溼鞋的道理鍾離子均深知,進了太守府,就是進了染缸,再也不是白布。
就會徹底失去雨春。
鍾離子均笑而一答:“姑娘之言差矣,人各有志,在下無意功名,太守錯愛了,在下只是一庸人,有負太守大人期盼,姑娘請,不便送。”
千金一聽,真是絕了,有這樣不愛功名的人嗎?這……這是什麼人,自己親自來,他難道不明白其中之意?自己的人品不差,他為什麼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