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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這一場討伐的出征,卻沒了被討的目標,這浩浩蕩蕩十萬人馬卻成了身處暗處的韃靼軍隊的靶子,難怪皇上終日臉上陰雲密佈。

我站了苑園裡,瞧了園裡的太監清掃落花。竟不覺間已是夏末,塘裡的荷花也是開得殘敗。話說開得透了的花自有一種香氣灼人,像是要掙扎著釋盡一切芳華。午後的宮裡是一片寂靜,這種寂寥之下總是容易陷入神遊中。我站了半晌有些呆了,卻不覺天色漸漸暗了。

直聽到彩煙喚我,方回了神,卻瞧她一面朝我走來,一面說道:“下雨了,姑娘怎麼愣愣地站在簷外?”

我才瞧見果然下了些雨,只是細雨如絲,落在身上也不察覺,才一面笑了一面說道:“夏天的雨,打在身上也不見涼!”

“都已是夏末了,還是注意些好!”一面說了,一面拉了我往簷下退。

我笑了笑,順了她後退了幾步。雨卻漸漸下得下了,盡有瀝瀝拉拉下個不停的樣子,再瞧池塘裡,原是一湖靜水,也被攪得波紋盪滌。

這時卻見李典匆匆向我們走來,未到跟前便朝我說道:“寺玉姑娘,殿下正在尋你!”

我點點頭,隨了身後回殿前去。

卻見朱瞻基正立在殿前,臉上神色竟有些陰沉,見了我,卻朝李典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殿上的人一面應了一面都退了下去。

我才上前朝他問道:“殿下,怎麼了?”

他才轉了身,慢慢陳述道:“剛才在御書房中,皇爺爺聽了遠征軍中傳來的戰報,便一直皺了眉頭,臉上陣陣慍色,殿上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個個都屏息靜氣的,半晌,皇爺爺忽然傳了李公公。”

我低了頭靜靜聽著,他卻停了話,看了我一眼才說道:“皇爺爺朝李公公問道:‘朕命你送出的信,可是親自交予張大人?’,李公公忙不遲迭地點了頭答道:“確是奴才親自呈給張大人!‘ 皇爺爺聽了,卻慢條斯理地又問道:‘途上可有旁人見了?’李公公側頭想了想,忙答道:‘路上只撞見了景陽宮裡的宮女!’‘宮女?’李公公卻微抬了頭,掃了我一眼。皇爺爺卻也不作聲。又聽得李公公說道:‘二王爺當時也在,二王爺還命奴才立刻將御函交了在宮外候著的張大人!’皇上又瞧了一眼二皇叔,二皇叔靜默了半刻才說道:‘兒臣當時的確在場,確是見公公被景陽宮裡一個行色匆忙的宮女給撞了,兒臣想軍情緊急,也未追究其他事,只命他快將御函交給張大人!’皇爺爺聽了這話,沉吟了半晌,卻未說什麼,只朝李公公揮了手,命他退下。”

朱瞻基話說完了,再看向我,眼裡也露了質疑的神色。話已至此,我也明白了幾分,怕是遠征在外的去十萬大軍像是被人牽了鼻子似的尋不著敵人,皇上心裡有幾份懷疑莫不是敵人瞧了這趟行軍的路線,才演了這麼一場戲來旁敲側擊。那日的事皇上並非不知,藏在暗處的探子怎麼會不將這些事都稟告了?

我正了正色,只看了朱瞻基說道:“殿下恕罪,是寺玉魯莽,行事少了規矩才給殿下惹了麻煩。”

他臉上露了絲不悅,朝我說道:“寺玉,你只要說,你有沒有瞧見那件東西?”

我一愣,不料他如此開城布公地問話,又瞧了他殷殷的目光,不覺嘆了口氣說道:“殿下曾說過,不希望寺玉也對著殿下說假話,那寺玉直說了,那日我確是不小心瞧見了!”

他聽得臉色一變,我卻緩緩接著道:“只是,殿下素來也知道,我識字本不全,且又是個天生的路痴,便是這景陽宮裡的亭樓走廊都能將我困了其中。所以我雖見了,卻與沒見並無分別!”

他聽了,臉上竟露了釋懷的表情,暗暗輕舒了口氣:“我明兒如實回了皇爺爺去!”

我強笑了了,搖了搖頭:“皇上既然沒有私下問起,殿下何必多此一舉!”

他想了想,也不禁笑了說:“你說得也是,這不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卻見他又說道:“寺玉,這些時日你便呆在景陽宮裡,皇爺爺那處也別去了!”

我點了點頭,瞧了他,心裡卻有一絲內疚,畢竟有些話我不能說,有些事也不可讓他知曉,終是負了他一番信任。心下又想,這事皇上也追究不了片刻,怕後頭有更多的事要他勞心勞力的。

三十六

果然,過了幾日安省的日子,這日夜裡寅時左右,忽然被一陣尖銳的鑼聲給驚醒,原本是我與彩煙在朱瞻基的寢宮外值守,夜深了不禁扒了桌上闔了會眼,此刻被驚醒,再一瞧彩煙,也是不知所措的模樣。

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