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變成徹頭徹尾的不孝不悌之人,還有何面目立為表率?豈不令天下人唾罵鞭怠?此其一;其二,現在,你與魏王為東宮之爭水深火熱,皇帝依稀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如果這時將舊帳翻出,他自己猶是名不正言順的武力謀叛登基奪得帝位,還能不怕你們這些做兒子的效仿?到時真要事發,他有什麼顏面指責你們,還不是因為上樑不正下樑歪,父行子效?到時,一切罪業,都要推到他的頭上;其三,也是最重要的。現在,皇帝年紀越大,就越在乎青史丹書與野史雜談對他的評價,他甚至干涉國褚遂良這個記錄他言行的起居郎,和宮中編史的史官,尤其看重玄武門這一段史書的編修。你說說,要是這份聖旨被公之如眾……”
“行,你別說我了,我明白了。”李承乾連連擺手,點頭道,“那份遺詔聖旨,是不是將我父皇賜罪、扶植隱太子齊王皇叔的?”
李元昌沒有說話,而是背轉過身去,半晌才說道:“這些,不必再問。先帝已去,聖旨已丟,空口無憑。”
“你是怕禍從口出,還是世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聖旨,從一開始就是你編造的?!”李承乾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事到如今,光說這些屁話有什麼用?”李元昌猛然轉過身來,怒目瞪著李承乾,“太子,你能不能不這麼軟骨頭?你一再被老四逼壓,步步退避乃至今日避無可避,你難道就準備頸就剹讓老四得逞嗎?我除去秦慕白,一半是為私怨,另一半,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你說得好聽!”李承乾冷哼道。
“那你聽著!”李元昌冷冷道,“至從襄州一行後,秦慕白是不是很反感很討厭你,根本沒想過站到你的陣營裡來?”
“他也沒站到老四那邊哪!”李承乾辯駁道。
“朝廷之上,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像秦慕白這種態度曖昧站位不清的,更是危險!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突然捅你一手,你就當真完了!”李元昌說道,“世人皆知他與李恪是莫逆之交。如今李恪雖在高句麗,但,只要秦慕白與高陽公主成功大婚,又再返蘭州撐起大唐半壁江山,那他就必然能成為與李勣鼎足而力的軍界魁酋。李勣為人圓滑老道,也從未表明態度支援哪個皇子。但秦慕白與李勣,可是有私交的,二人同為軍界領袖又都出自衛公李藥師門下,還能不牢牢抱成團?到時候,秦慕白的態度勢必影響到李勣的立場。真到那時,我的太子殿下!縱然你穩坐東宮甚至是登基為帝,你駕馭得了秦慕白與李勣麼?你縱然滅了老四這個從文的對手,能對付得了文武雙全功勳著著的吳王李恪麼?”
李承乾瞬時石化,呆若木雞。
“太子殿下,你知道你為何敗退至此麼?就是太過軟弱,目光太過短淺!”李元昌得勢不饒人,連珠炮的轟道,“政治博弈,沒有永遠的對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早在最初,我就強烈建議你拼死也要將長孫無忌、房玄齡這二人牢牢綁在身邊。你倒好,與你親舅舅蒙生不和。若非是房玄齡出於對已故長孫皇后的感恩與愚忠,也定然要離你而去。再後來,我叫你聯合吳王一併對付魏王,弱弱聯合以抗強,這本就是兵法之道。原本,絳州一案時秦慕白還暗中相助過你,對你就算沒好感那也至少沒惡意!可你呢?襄州一行,你行為不儉倨傲不德,讓秦慕白與李恪對你大失所望!太子啊太子,時到今日,你居然還有臉來責怪小王辦事不力!你可有想過自己的得失?”
“住口!”李承乾既羞且怒,跳腳大罵,“你也就只會放些馬後炮、出些餿主意,何時拿出過真正有用的計策?別的不說,你公然闖入秦慕白府第意圖對他義妹妖兒不軌,結果被秦慕白逮個正著打成了豬頭一般,你如何說?若非是因為這件事情,秦慕白豈能跟你、跟我東宮徹底決裂?!”
“好好好,過去的事情咱們都不必再說。為今之際可不能窩裡反,先要想個完全之策才行!”李元昌自知理虧說不過,急忙調轉話題道,“總之,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有兩件,一是,一不做二不休徹底弄死秦慕白;二是,趁機扳倒老四為個生米煮熟飯,最好是你能登基為帝!”
“鬼扯!”李承乾怒道,“我父皇只是病重猶然健在,我如何登基?”
“當年,先帝武德皇帝,不就在後宮住了數年之久?更何況當今陛下已經重症臥床,昏迷不醒?”李元昌冷冷的一笑,說道,“太子殿下,你若有你父皇一半的心機與果決,也不至於有今日了。為大事者,心要狠,手要辣,動作更要快!否則,遭殃的便是自己。現如今,你不動手,老四就要動手;你不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