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表情石化了,怔怔的看著秦慕白,突然臉上浮現出一絲詭譎且帶淫邪的壞笑。
“你、你想幹什麼?”
“不是說有斷袖分桃、龍陽之癖這回事麼?”李恪將嘴一咧,“與其被那些野豬般的女人凌辱,我倒寧願跟你這個細皮嫩肉的傢伙……”
“我靠!你當真說得出口!!!”秦慕白徹底被雷到了,渾身發冷直起雞皮疙瘩,甩起馬鞭就狂奔起來。
“哈哈!跟我鬥!”李恪放聲大笑。
二人聊天扯淡向來不避諱秦慕白的近衛軍士,這時身邊一片人都大笑起來。李恪對著秦慕白的背影大叫道:“秦慕白,你跑什麼啊?——別慌、別慌,快回來!其實本王跟你一樣,只喜桃花、不愛菊花!”
眾軍士又是一陣大笑,還議論道:
“什麼桃花、菊花?殿下與少帥這是說的哪一齣呢?”
“不清楚,反正我是聽到了‘龍陽之癖’,哈哈!”
“原來吳王殿下也挺風趣挺隨和的,不似想像中的皇子那樣孤傲與嚴厲。怪不得少帥與他投緣,他們二位都是一樣的沒什麼大架子,很好相處啊!”
“就是、就是!”
李恪晃晃悠悠的騎著馬,臉上的笑容一直揮之不去。策馬行走在他旁邊的權萬紀看在眼裡,思在心頭,暗道:“幾年了,吳王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輕鬆的、坦然的、發自內心的笑過。對殿下來說,王府是個韜光養晦的牢籠,皇宮是個如影隨行的枷鎖,遼東是個浴火涅盤的刑場。現在,他終於逃出了刑場、掙脫了牢籠、卸下了枷鎖——殿下、殿下,你終於有了屬於你的一片天空,迎來了展起翱翔的時刻!”
遙遙看著前方揚鞭快馬絕塵遠去的秦慕白,權萬紀也露出了李恪那樣的笑容,輕言自語道,“殿下你要永遠記住——眼前這片天空、這個時刻,就是他給你量身打造的。不管將來你有何成就、你會收穫什麼,大半都要拜他所賜……命運多舛生不逢時的英偉王者,與神通廣大近乎妖孽的風流人物,竟能如此契緣惺惺相惜!——難道這一切,都是早已冥冥註定的天意?”
崑崙山下,毗鄰犛牛河上源,唐軍大營中。
侯君集仰面朝天躺在熊皮褥榻上,閉著眼睛,雙拳緊握。身邊,有個軍醫在用金針藥線,縫合他頰骨上一處長達數寸、深可見骨的刀傷。
今天,他剛剛率部清剿了崑崙山下最後一股吐蕃部落散伍,雖然獲得全勝,但他自己不慎受了傷,臉上被砍了一刀。好在最後時刻反應過來做出了閃避並有頭盔保護,否則這一刀定然削去他半個腦袋。
饒是如此,這一刀也快要將他的半張臉給削去。如今儘管縫合上來,也定會留下一處永不癒合的傷疤,讓他的臉看起來分外猙獰。
旁邊站了幾位將軍,都擔憂的緊緊盯著他的臉。軍醫手中的金針藥線每走一回,眾將的臉就抽動一分,心就忐忑一瞬。
“好了!”軍醫如釋重負,“將軍百日內不可飲酒、動怒,每日敷藥換藥,切記。”
“百日?”侯君集半坐起身來,試著摸了摸臉,又腫又麻木,眼睛也快睜不開了。他無所謂的笑,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說道:“老規則,今日得勝,軍中設宴犒軍,眾將不醉不歸!”
“呃,這!……”軍醫傻了眼,眾將忙將他轟了出去。
“將軍,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眾將問道。
侯君集隨意的盤起腿坐著,尋思了片刻,說道:“我要下達最後一道軍令。”
眾將臉色一變,抱拳道:“請將軍下令!”
“三天後,全軍向羌塘挺進,目標是與孫波毗連的犛牛河上源,那裡有吐蕃的一個部落,相當於我們大唐洛陽,是個陪都,也是邏些城前方最後的一道軍事屏障。”侯君集停頓了片刻,獨眼一眯殺氣綻射,語氣也沉了幾分,“那個部落的姓氏,叫做——噶爾!”
“噶爾部族?噶爾欽陵的領地?”眾將紛紛驚訝。
“怎麼,你們怕了?”侯君集冷笑一聲,“別慌,本將軍令還沒下完。三天之內,你們要把軍中所有的傷員、病號挑出來;將所有獨子參軍或是沒有子嗣的挑出來;將所有……不願意再追隨侯某走上不歸死路的,也挑出來!”
“將軍,你這是……”眾將不解,也有點憂怕。這一路來,侯君集乾的哪件事情似乎都已經與“仁義”甚至“人性”扯不上多大關係了——難道他要,在最後時刻對自己的兄弟也痛下殺手?
侯君集的眼瞼垂了下來,深吸一口氣緩緩吐氣,“再將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