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忌,都是沒有把這個比用對地方。比原是為了知道得更清楚,無長不見短,不高不見低。這才是比的意義所在。
細想來,大家出身父母教養,給人最終的落力點在何處?知啊!教你認知世事,教你知道如何行事。
自己或者命數不濟,但那些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多想何益?!要緊的是,如今的自己知道,這個“知”原是自己可以努力的,可以透過自己的學習去掌握的。沒有大家嫡出那樣的天然環境養出一個知來,自己看書找榜樣比對所缺,照樣能給自己養出想要的“知”來,形成自己想要的“言行”。
父母出身是天定的,可自己能變成個什麼樣的人,其實是自己一直可以用自己的努力來改變的。若說前者可稱為“宿命”,那麼透過不斷地學習,不斷修正自己對世事人情的認知,從而影響言行,轉變命運,大約可稱之為“塑命”。
自己的命自己能做主,真是再好沒有的事兒了。
第98章 新制
傅清溪埋頭開始整理米糧產區的文書資料之時,府裡就傳出女學今冬還要參加聯考的訊息來。開始眾人只當是訛傳,可沒過幾日去頤慶堂請安時候,老太太親口說了此事,越苓同越蕊倆立時垮了臉,倒是越苭精神一振,還特地看了柳彥姝一眼。
越苓也顧不得了,忙開口道:“祖母,那地方可冷得不得了,我可先直說了啊,便是去了也寫不了字的。”
四太太今日沒過來,就沒了呵斥她的人,老太太笑道:“你們往後春考難道是在暖和的時候?你再胡攪蠻纏我就叫人把你娘請來了啊。”
越苓撅噘嘴不做聲了,反正她也不怕,——就是考不好能把自己怎樣?又不能殺了吃肉,她越六姑娘怕過誰來?!哼!
這一散了,眾人又各自故技重施,看書的看書,寫信的寫信,都為了這幾個月後的聯考忙活起來。只傅清溪基本沒什麼影響,還是按著自己的節奏,該看象數看象數,該看賬本看賬本。柳彥姝過來幾回,看她的樣子,便嘆道:“哎,說實話,你現在還真有點高手那種雲淡風輕處變不驚的範兒了……嘖,給說說唄,怎麼能有這樣心態?我就算看得開的了,還一想到就心裡亂糟糟的。”
傅清溪抬頭掃她一眼:“等你看出範兒來,就已經晚了……功夫都在沒範兒的時候。”
杏兒同桃兒在邊上噗嗤笑出聲來,柳彥姝看看那兩個,瞪傅清溪一眼道:“小人得志,哼!”
傅清溪搖搖頭:“我這可沒算得志呢。書都在你跟前,你看著我這樣子好,你就自己也開始看書用功唄,也不消多少時候,你又比我聰明多了,估摸著有個一年半載的就大不相同了。”
柳彥姝看她一眼:“一年半載?省省吧!跟你這樣半死人似的釘在桌子跟前一年半載?殺了我算了!”
傅清溪不理她了:“那還不是你自己說的!”
柳彥姝又看看她:“我是瞧著你如今這樣兒不錯,誰跟你扯什麼一年半載的話兒了?”
傅清溪嘆道:“不就是在說這個?氣定神閒是因為心裡不慌,心裡不慌是因為有把握,把握怎麼來的,就是這麼一年半載地來的……”
柳彥姝一擺手:“得了吧,我還不信沒別的法子了!”
過了幾日,一個包裹輾輾轉轉遞到了落萍院,柳彥姝轉眼也“氣定神閒”起來了。傅清溪看到了,也只一笑罷了。
正當眾人都漸漸各展神通各獲“心定”時候,玉書檯一個晴天霹靂把眾人劈倒在地。——新制出臺,聯考成績與春考掛鉤。一時譁然,玉書檯又接連出了佈告文書,才算把事情說清楚了。
每年末聯考成績排名前一成的生員將分四等獲得春考加分,同時參加春考的生員必須有三年內參加聯考的記錄;若有兩個以上的排名加分,擇優以記。
同時,從前有些書院尤其是大書院們,常常二三年才收一回生員。從今次開始,除冶世書院外所有名錄上書院每年都將參與春考生員擇錄。
這麼一來,凡是能考的恨不得都去參加聯考,便是今次考得還不錯,下次也還想再考以期能得到更好的成績獲得更多的加分。
女學裡的先生們第一時間將這新制研究透了,又撿了一堂大課給眾人都細細說了一遍。
傅清溪便自己思量起來,這聯考本來是大書院附學聯辦的,後來一些旁的小書院也加入了,自家去年參加一回還是為了年末分班備考才去託的人情。如今這令一出,這聯考就不是從前的意思了,竟同春考關聯起來,這分量和等級可就不能同日而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