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忙道:“悄聲。”餘魚同大吃一驚,心想:“原
來這三人是紅花會的仇人,他們到洛陽去找姓韓的,多半是
找韓文衝了。”
那姓滕的道:“紅花會好手很多,他們老當家雖然死了,
聽說新任的總舵主也是個厲害腳色。這裡不比關東,老二你
可別胡來。”姓顧的道:“咱們關東六魔橫行關外,江湖上好
漢提到咱們名頭,哪個不忌憚幾分?哪知老三和老五、老六
忽然都不明不白的給紅花會人害死了,這仇要是報不了,咱
們也不用做人啦。”言下極是氣憤。餘魚同心想:“原來是關
東六魔中的人物,三魔焦文期是陸師叔殺的,五魔閻世魁、六
魔閻世章死於回人之手,怎麼這幾筆帳都寫在紅花會頭上?”
原來關東六魔中大魔滕一雷是遼東大豪,家資累萬,開
了不少參場、牧場和金礦。二魔顧金標是著名馬賊。四魔哈
合臺本是蒙古牧人,流落關東,也做了盜賊。他們在遼東聽
說焦文期受託找尋一個被紅花會拐去的貴公子。突然失蹤,數
年來音訊全無。最近接到焦文期的師弟韓文衝來信,才知這
結義兄弟已在陝西遇害。三人怒不可遏,當即南下,要找紅
花會報仇。到北京後,得悉閻氏兄弟也給人害了,這事與紅
花會也有干係。三人更是驚怒,趕到洛陽來找韓文衝要問個
清楚,卻與餘魚同在黃河中相遇。
那三人談了一會,就睡著了。餘魚同卻滿腹心事,直到
天色將明才朦朧入睡,只合眼了一會,忽聽得人聲嘈雜,吆
喝叫嚷之聲,響成一片。他從夢中驚醒,跳起身來,抽金笛
在手,從船艙中望出去,只見河中數百艘大船連檣而來。當
先一艘船上豎著一面大纛,寫著:“定邊大將軍糧運”七個大
字,原來是接濟兆惠的軍糧。大船過去,後面跟著數十艘小
船,都是官兵沿河擄來載運私人物品的。
餘魚同那船的舟子見情勢不對,正要趨避,已有六七名
清兵手執刀槍跳上船來,不問情由,就打了舟子一個耳光,命
他駕船跟隨。餘魚同知道官兵欺壓百姓已慣,難以理喻,也
就順其自然。哈合臺十分惱怒,想出去和清兵拚鬥,被滕一
雷一把拉住。
清兵走到後艙,見餘魚同秀才打扮,態度稍和,喝問滕
一雷等三人幹甚麼的。滕一雷道:“咱們上洛陽去探親。”一
名清兵喝道:“都到前艙去,把後艙讓出來。”哈合臺怒目相
向,便欲出手。滕一雷叫道:“老四,你怎麼啦?”哈合臺忍
住怒氣。餘魚同便到前艙,低聲道:“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
清。我索性不說,你兵大爺豈能奈何我秀才哉?”
幾名清兵搭上跳板,從另一艘小船裡接過幾個人來。一
名清兵道:“言老爺,這艘船乾淨得多,你老人家瞧瞧中不中
意?”那言老爺從後艄跨進艙來,瞧了一眼,道:“就是這裡
吧!”大刺刺的坐了下去。餘魚同向那言老爺望得一眼,心中
突突亂跳。原來這人便是曾去鐵膽莊捉拿文泰來的言伯乾。他
被餘魚同的短箭射瞎了一隻眼睛後,才養好傷不久,帶了一
個師弟、兩個徒弟,要到兆惠軍中去效力立功。
言伯乾雖然只剩一目,眼光仍是十分敏銳,一見餘魚同
身形,便即起疑,又見他臉上遮布,疑心更盛,假意走到前
艙來,和滕一雷攀談了幾句,忽然身子一側,似乎立腳不定,
右手在空中亂抓幾下,一把抓住餘魚同臉上的布巾,拉了下
來。其時顧金標見他要摔向自己身上,自然而然的伸出左掌,
向他肩頭輕輕捺去。言伯乾猛然一縮,竟沒讓他捺到,這一
來,兩人都知道對方武功不弱,對瞧了一眼。
言伯乾先不理會顧金標,向餘魚同臉上一瞧,見他滿臉
瘡疤,難看異常,與射瞎他的那個俊俏小夥子全不相同,說
道:“船晃了晃,沒站穩,對不住啦。”把帕子還給了他。餘
魚同接過